客氣,將他摁下綁成個大粽子一路拎回藺府,扔在他阿爺正堂前地上。
但白弈自己心裡,卻是愈發苦悶沉重。
負心漢,白眼狼,呵,他大概真的是。
他又何償不想去看阿鸞,陪在她身旁,握著她的手喚她醒來。
可是……
他由不得苦笑。
遠遠的,穿過庭院迴廊,婉儀立於門畔的倩影一晃無蹤。
當真要央她相助麼。
白弈心中一動,尚未思定,人卻已先向了鑑明閣方向走去。
但他卻被喚住了。
回身時,父親正立在面前。“過來。”父親說得很緩,嗓音低而穩。
白弈心一沉,只好跟隨上去。
父親便引著他在府苑中閒走,不急不緩,似是漫無目的,一面說道:“聽宮裡人說,你阿妹這回病得不輕,虧得太后眷顧,又有鍾御醫妙手。”
白弈微驚,從未想過父親竟主動與他提起此事。他靜了片刻,道:“父親,咱們不去看看阿鸞麼,興許,她就醒來了呢。”
“看什麼,”白尚站下來,回身看兒子一眼,“太后都喊不醒轉,你去看就醒了?你的能耐倒是比太后還要大了。”
白弈早知父親必會如此說,但當真聽見,還是給嗆得一口氣沒順上,禁不住皺眉。“那總也該讓阿孃去看看,送些東西去。自家的女兒病著卻愛理不理的,讓人見了怎麼說。”他放低了聲,又接了兩句句。
白尚睨他一眼,在前處亭上坐了,緩道:“皇帝問起此事,我已說過了,交給太后,放心。”
白弈立在亭下,看父親一眼,偏頭沒有吭聲。
白尚瞧著兒子,由不得長嘆。人生匆匆數十年,一晃而過,小傢伙們眨眼也已這麼大了,不受人管了,知道和爺孃對著幹了。“傷大好了麼?”白尚無奈苦笑,如是喚。
“父親——”白弈抬起頭來,一瞬,眸色灼灼。
但父親打斷了他。“別說那些。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白尚擺手,“你自己想,太后賜吳王長居武德殿,廢立之心昭昭,你現今應該做些什麼,你又在做些什麼?”
白弈一默。
白尚卻道:“右禁衛軍將軍從缺,為父讓你把你堂弟崇儉弄去,你為何偏要讓藺姜去頂?”
“那小兒郎在神都呆不了兩天了,太后自會攆他的。倒時再讓崇儉補上就是了。”白弈靜氣應道。
“那若是太后不攆呢?若不是他對你阿妹生念,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攆他了?還想著他能替你照看阿鸞,小算盤打得不錯。可你想過沒有,若太后搶先一步廢嫡立幼,那藺家小郎會幫你還是幫他阿婆?
“就不談為父了,若是吳王上位,以你現在的身家籌碼,能討到什麼好活?這位大王,可不是太子、魏王任你擺佈算計。那才是真正會謀算的主。”
父親說的,何其不留情面。白弈呆了一瞬,笑容尷尬起來。父親說的這些,他都知道。為今之計,由崇儉頂替藺姜接掌右禁衛軍,把持半壁宮禁,再讓阿鸞與東宮聯姻,鞏固東宮勢力,叫太后、吳王不敢妄動,此為上算;或者,索性隨了太后,讓阿鸞入吳王府,留作日後以備完全,此為中算;唯獨像現在這般不上不下,是下算。
可是他做不到。
他怎麼能親手將她嫁給別的男人?
“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他面上顯出哂笑。
“什麼從一開始就錯?竟然還不知悔改。”白尚擰眉斥他。
“錯在起念利用女子。大丈夫行事,不該犧牲女人來做踏腳石。”白弈盯著亭前石階,說得極低,卻一字一字,擲地有聲。
白尚久久看著兒子,無奈搖頭嘆息:“不要以為這是男人的戰場,你可以叫女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