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而後匆匆將這一份血詔封縫在李颺衣帶之中。“陛下的性命與李氏的天下,就全在郡王手中了。”她說著,反而向李颺重重一拜。
“皇后快請起來!”李颺忙將她扶起,“陛下,臣只有一個請求。”他又抬眼卻向李承看去,“請陛下將……將那女人交與臣處置。”
李承神色一驚:“你……你難道——”
不待他說完,李颺已疾聲將之打斷:“臣不敢徇私!但是臣……我只想與她當面問個明白,親手報這大仇!”閣間陡然戚寂,少年眸中的哀與痛輝輝灼灼,糾纏一處,深濃得如同血色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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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七 墜鸞臺
左武衛大將軍傅朝雲領五萬精兵出擊平叛,與韓王、彭王聯軍交鋒於太原,一方擊之以謀,一方攻之以眾,相爭不下,便對壘在太原府,已成僵持之勢。
鳳陽王白弈輾轉斟酌,唯恐朝雲有失,終於入宮面聖,請女帝降旨,準他離京奔赴皖州,安置皖州軍事,領皖州軍馳援太原府。
卻不曾想,就在這將下決斷時分,兵部卻呈來急報:靖國公殷孝揮師增援,由涼州過靈州,一刀插入叛軍腹地,奪回西京,從韓王彭王背後殺來,先鋒軍已抵達太原,與傅朝雲所領之左武衛,將叛部前後合圍了起來。韓王彭王陷落在太原府,糧草漸絕,形同困獸。隨報呈上,還有靖國殷公一紙勤王表。
不少人道殷公乃是天降下的援兵,白弈心中卻愈發警醒。無論於公於私,這殷忠行與他幾乎都談不上同道同謀,吳王事敗身死,殷孝持兵不還,更將長沙郡王李颺留在安西,分明大有擁兵自重之意,而今忽然前來勤王,勤的究竟是那一位王,恐怕還不好說。
本已決定出京親征,卻冒出這麼一出好戲,白弈當即追回了發往皖州的急件,重新修書告知劉祈勳,叫他按兵不動,穩住陣腳,只做足戰備事宜,不許輕易出兵,而後,又返回宮中去見墨鸞,半道上先遇著裴遠,果不出所料,裴遠也是為這殷孝勤王之事而來。
兩人一同往甘露殿拜見女帝,再三澄清厲害。
白弈語聲中的堅持已然不容辯駁:“如今長沙郡王與他同路,即便他拋下太子不理,也有大仁皇帝的長孫為旗幟,若再與東宮有所勾連,你打算如何處置?如果此次當真被我與子恆料中,我請你不要手軟。”
坐在御案之後的女帝將她的這兩位首輔之臣再三靜望。“殷公並非有心政謀勾鬥之人,裴中書與殷公有世交之誼,理應也十分清楚。”她緩聲淺嘆。
“正因為他素來無心於政,忽然出手,才愈發奇怪。”白弈如是沉道。
“善博言之有理。”裴遠點頭附議,他將殷孝那一份奏表雙手呈上,“陛下不妨再仔細一看,這一份奏表,當真能瞧出他是來勤誰的王麼。倘若這奏表並不是上與陛下的,說它是一份通牒也未嘗不可。”
墨鸞眸光一震,良久不見應聲。
她其實知道。殷孝這一紙勤王表正氣凜凜,但字字句句只稱“陛下”卻不曾有一字明示。這勤王表並不是給她的。韓王、彭王不過是借李承的名號行謀國之實,殷孝起兵平叛,勤的是李家的小皇帝,一旦以勤王凱旋之師進入神都,壓境逼宮易如反掌。殷公從不說假話,他口口聲聲所稱的“陛下”是李承。
可是,阿寶呢?她的阿寶呢?
“長沙郡王呢?可有他的訊息了?”墨鸞不禁蹙眉急問。
“殷孝軍中沒有見他的人影,我肯定他此刻就在神都,你信是不信?”白弈眸色愈發沉冷,隱隱,竟似有殺氣彌漲。“子恆,我有話想單獨與陛下說。”他忽然有此一言。
裴遠聞之瞭然起身,向他二人禮罷,便要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