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把那包糕點塞在孩子懷裡,撫著孩子的頭說:“哪裡那麼容易就生氣了。就像……有人說你是阿爺阿孃的好妞妞,你也不會生氣的,是不?和大夥兒一起吃糕去吧!”
小姑娘扭頭看了看母親,終於抱著一大包香甜糕點,歡天喜地地又向朋友們跑去。
他站起身,看著那母親揪住女兒後領時眼底嗔怪的溫柔,轉身向前走了好遠,終於又站下來,不知覺已溼了面頰。
只在那一瞬間,轟隆雷聲終於將雨水趕了下來,起先只是小點,愈來愈烈,瓢潑般一勁兒往下砸。
路人們匆忙躲避,習慣了夏日陣雨的,氣定神閒打起油傘,雨中依舊往來如常。
侍從們也撐開傘,忙替他遮起。
他卻趁著雨,抹一把臉上水痕,拽鐙上馬,夾腿催一聲,一人一騎已飛奔而去,踏著水花,奔入那屬於他的遠大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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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燈
汲芳齋的燈籠是用上乘的桂花酒點的,我夜夜點得滿屋,沁在馥郁醇香間,醉生夢死。
宮裡的桂花酒,數十年的瓊漿,不是給人喝的,是給我點燈的。人人都道我是個恃寵而驕的刁蠻公主。
我挑眉輕笑。刁蠻如何?我是東陽公主李婉儀,今上寵愛的嫡女,呼風喚雨,要何不能得?
然而,我卻偏得不了他。那個教我如此點燈的男子。
初見他,他跨白馬,風華如玉。
我的那些阿兄們、一班貴胄子弟,人人爭獵飛鷹走狐,只盼博父皇嘉許。獨他擒了只白兔。
於是,他得了頭名。
父皇問他要何賞賜,他要了一匹月宛來的小馬駒,送與了我。他曉得是我愛那小兔,向父皇撒了嬌。
而後,我知曉了他名姓。
他是白弈,鳳陽老侯君的獨子,聞名天下的候府公子,皖州剿匪的頭等功將,威名赫赫。他是沙場上驍勇的狼,不屑獵那些困獸。
我驚的呆愣。他是這般溫文爾雅,貴氣天成,連太子哥哥也及不上他,絕不似武夫模樣。
神思一緲,那兔兒已掙脫了懷抱,撒腿逃竄。
他身手迅捷,轉眼復又擒了回來與我,柔聲笑道:“殿下,可抱好了。”
一瞬,我的魂,全失給了他。
他確不是武夫。他是文韜武略的翩翩公子。他教我用酒點燈。何其風雅。
我鍾情桂花芬芳,夜夜點得滿屋,沁在馥郁醇香間,醉生夢死。夢裡全是他溫柔笑語。
“這燈能把點燈的人都燃醉了。”
我痴痴望著跳動燈火,雙頰燻得緋紅。
我是醉了,不知他可一樣?
十一生辰的慶生晚宴上,我對父皇母后說:“請賜兒臣一個獨一無二的禮物,兒臣要一個男人,兒臣要白弈做夫君。”
大殿頓時一片戚寂。父皇母后神色驚變。他就坐在殿下,我知道,但這突如其來的沉默,讓我不敢去看。
父皇道:“婉儀,你年紀尚小。”
母后道:“我兒,再待幾年,母后自會替你覓個佳婿。”
我搖頭:“我只要他。”
那是父皇第一次給我臉色,他青鐵著臉,幾乎要當場拂袖而去。是皇祖母攔下了他。
皇祖母說,婉儀要他,那便是他。
我看見父皇眼中的無奈,他幾度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妥協。但那時我好開懷,我仗著皇祖母的疼愛和寵膩,以為自己勝了。
我燃起一盞桂花酒燈,徑直步下臺階,走到白弈面前。我對他說:“從今往後,你要珍我、重我、敬我、愛我,將我當做天上的月來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