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般情勢,顯然是那名突厥軍自告奮勇來打頭陣。
眼見胡將甩著大刀殺上前來,趙靈反而愈發笑得張揚跋扈。他將那頂帽子往姬顯手上一甩,提槍拍馬便迎上前去。
鐵蹄衝撞,銀槍如電。那胡將切瓜般將刀向趙靈砍去,力道之猛,劈得風聲也呼呼勁響。趙靈卻只一側身,已避了開去,但見他虛晃一槍,似要刺那胡將的心口,待胡將閃躲時,忽然橫槍一擺,猛上力已用槍將那傢伙鉤下馬來,再一個回馬槍紮下,一道血柱已如泉眼突湧般噴到了半空,火光裡豔如殘陽。
起止不過交鋒一瞬,一條人命轉瞬斃於馬下。那胡將座下駒受了驚,嘶駭亂蹦著向西突厥軍大陣中衝回去。趙靈懸槍立馬陣前,殺氣凜冽,鬥氣澄清,再不容人小覷半分。
首戰告負,士氣大衰,突厥軍自要竭力扳回,須臾又接連有二人來戰,均是不過三五回合,便給趙靈戳在了馬下。
見這中土小將如此勇武,不過片刻已連挑三將,那西突厥大將情知實力不濟、士氣三竭,再想單挑威懾已是不可能了,一聲招呼,便已顯出群撲圍剿之意。
“孬種!打不過了就想以多欺寡!”姬顯從旁見狀,冷笑大喝一聲,策馬迎上前去助陣。餘下十幾名馬軍應聲跟上,轉瞬已成戰勢。
這十餘名馬軍皆屬精銳將士,默契非凡,面對數百倍於己的強敵,並不遊勇硬拼,而是列陣而行,其狀如錐,前鋒銳利,雙翼堅實,突厥軍雖人多勢眾,一時竟不能攻破。他十幾人並不戀戰酣鬥,而是奔那西突厥主將殺去。擒賊先擒王,果真是挫敵退敵的不二良策。
藺姜在城頭精弓良箭的戒備森嚴中觀陣良久,不由笑嘆,“自古英雄出少年,前浪老矣,新才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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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法如神,知兵識略,這趙小將軍確實可算個人才。然而,胡人在外,我軍在內,馬軍以突襲殺掠見長,攻城為弱,我軍固守城中本是優勢。胡人常來城前叫罵,為的就是擾亂我軍陣腳,引我軍棄城出戰,本不必多加理會,日久則敵兵自疲。但趙靈卻偏要領兵出迎。若只是年輕氣盛,浮躁不穩,要爭這一口惡氣,那倒也罷了;但若是別有所圖,恐怕就不是那麼妙了。
白弈心中思慮,擰眉盯著城下陣勢,眸光不禁沉斂。
眼看那西突厥大將雖有重兵相護,卻是被我軍馬軍陣攆著走,落盡被動。忽然,卻見姬顯胯下戰馬忽然跳蹄驚嘶,一個猛子躥出丈餘遠去。原本固若金湯的陣型頓時門洞大開,如狼胡軍剎那蜂擁。
情勢瞬間危緊,那十餘名馬軍為守陣型,將撲來的突厥人一陣砍殺,很快便移位將缺口補了起來。只是姬顯孤身被如潮敵軍卷得深陷,猶如棄子,沉沉浮浮,彷彿眨眼便會被吞噬。
當此危機時分,忽見涼州城頭上銀影一動,竟是白弈從城頭縱身躍下。五丈城頭踏風,如天鳶晾翅,他竟似真能騰雲駕霧一般,一襲銀織錦袍映著月色,當如天將。
胡人們從未見過這般神妙的中土輕功,歎為觀止,不禁驚呆當場。
不過瞬息,白弈人已到近前。他彷彿行於浪尖波上一般,踩著胡卒們的腦袋前進,點足間力道穩健,那些尚在震驚中的突厥軍紛紛像是墊腳磚石,重心失衡便跌落馬下。白弈奔到姬顯跟前,探手一抓便將那小子撈了出來,竟似拎貓崽兒一般提在手上。
那領陣胡將這才驚悟過來,“嗚啦啦”扯開嗓子用突厥語喊道:“得此人首級者重賞!”
胡卒們聽得主將召喚,也醒回神來,立時向白弈一人湧去。千數寒鋒向天,俯瞰一望,竟如刀海旋渦,白弈孤身遊走刀口,手無寸鐵可依,還拎著一個姬顯,情勢嚴峻雖天險亦不堪比擬!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