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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地。

姬顯四下裡一瞧,眼裡顯出鬱卒之色來,又不好獨一個豎著,只好悶悶地也去行禮,卻被白弈託了一把,示意他不必。

“大將軍與我說,你姓趙。”白弈緩踱了兩步,立於趙靈的面前,如是道。

“末將趙靈。”

“字——”

“拙字英犀。”

“英犀,”白弈淺一琢磨,笑道,“英華靈犀。果然人如其名。”

“謝大王謬讚。”趙靈頷首應道。

“哪裡人氏?入伍幾年?今年多大了?”白弈不緊不慢地又問。

趙靈答道:“末將祖籍常山真定。天承三年入伍。今年一十有九。”他應得十分沉穩,字字清晰,簡潔利落,年紀輕輕,卻似早已見慣了大場面。

“十三歲就投軍了?真是英雄出少年!”白弈似十分驚歎,心中卻愈生疑竇。

常山真定,這該是藺姜那一位師尊的籍貫才對,莫非這孩子是那老道士的本家子侄?他卻從未聽說過。這姓趙的老道是不入世的高人,行事素來古怪刁鑽,雖說也是藺姜的師父,卻與藺姜未有多少接觸,只傳了藺姜一本槍譜。倒是裴遠早年為之所救,跟隨了許久。他也曾想將這樣的人才收歸己用,無奈不成。只是,若這老道士有這樣的子侄,怎麼從不曾聽子恆說起過?假若……這小子說的不是實話……思及此處,白弈便又笑了笑,“你投軍時這樣小,六年不歸,家中父母姊妹一定十分掛念。”

趙靈卻抬頭看了白弈一眼,“勞大王眷顧,末將是個孤兒。”他的嗓音聽來似乎很平淡,像是正安靜地訴說一件早已看開的事實,然而卻總有一點黑色的影彷彿尖銳的雜音,隱隱地藏在不易察覺的深處。

如若姓名是假的,籍貫也是假的,沒有家人,沒有來歷……莫非,這竟是個探不清底的人?但他身上必須有些什麼是實實在在的。或許,最直接的是……眼睛。

白弈心底的戒備愈發緊繃起來。他也不知緣何,這個名叫趙靈的少年令他有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那種長期在黑暗下滋生的潮溼陰冷刺激了他敏銳的嗅覺。他確實嗅到了,仇恨與求生的血腥氣。

“大王……有什麼吩咐嗎?”

思索打量時,他聽見趙靈如是問他。

“沒有。忙碌一日,都累了,沒有夜值的,就問你們大將軍……放不放你們歸營去歇了吧。”他的臉上不露半點痕跡,笑著說了這樣的話。

“是,是,體恤子弟都是大王的,苛刻屬下都是末將的!”藺姜笑回了一句嘴,轉臉對眾軍喊道,“今兒就算鳳陽王的面子,不然我這個惡軍頭非罰你們繞校場跑圈到暈!小子們都滾回去睡大頭覺吧!記著大王的大恩大德!”

兩下玩笑,氣氛驟然又活絡起來,眾軍們嬉笑而去,但細看之下,卻並不覺散漫無序,幾隊人各歸各班,無形之中便是默契有度。

“戰時鋼鐵,閒時弟兄。治軍有道,當如藺卿。”白弈不由笑嘆。

“行了啊,你今兒是一定要讓我渾身發冷,才罷休是吧?”藺姜擺出一副頸項發麻的模樣,“走吧,咱兄弟喝酒去!”他說著,上前來拍了白弈一把,又招呼姬顯同去。

姬顯立在一旁,卻似沒聽見一般。他只呆呆地站著,恍若沉思,夕陽霞色映在那張清俊的面龐上,將眼眸映作濃稠的金色。他忽然向前邁了一大步,竟像個急切的孩子般緊攥住白弈的衣袖,“我阿姊她……她還好嗎?”他問時,嗓音裡彷彿有生澀的期盼和懇求。

白弈心頭一顫,猛怔了怔,一時竟不能作答,亦不忍將這少年推開去。這孩子是阿鸞的親弟弟。在他心裡,或多或少的,也早把姬顯當成半個弟弟看待了。

情勢忽然間詭異起來,沉悶而又尷尬。

忽然,卻見藺姜一巴掌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