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的左將軍,叫趙靈,字英犀,可也是個厲害的。”藺姜道。
“好年輕的左將軍。”白弈一嘆。他不禁仔細地盯著那趙靈打量,正見趙靈一個游龍入江向姬顯的膝頭刺去,待姬顯躍起閃避時,忽而長槍一抖,作慣日之勢挑起,槍身飛旋,直向姬顯的咽喉戳去。這是個十分狠辣的殺招,扎得頗穩,其勢兇猛。觀戰眾軍皆忍不住驚呼。姬顯似也十分震驚,但身在半空,一時不得著力,情急下,雙刀交錯下壓一推,擦著趙靈槍尖,再翻了個筋斗,閃身避到一旁去,卻踉蹌了兩步,險些摔倒。
“欠火候,今兒阿顯又要輸。”藺姜頗有幾分不甘地搖頭笑了一聲,如是斷言。
白弈神色微異,倒有些出奇:姓趙的小子槍上透著股戾氣,若是陣前殺敵時,倒也無可厚非,自家弟兄切磋技藝也這樣,卻是所為何來?藺慕卿精於槍法,難道看不出其中端倪?“他這槍法……跟你學的?”白弈瞥了藺姜一眼,如是問。
“你看出來了?”藺姜略有些驚詫地笑道,“不是跟我學的,只是師出同門。這小子,是我師尊領來的,算起來,還是我師弟了。”
“好狠的槍!你倒是得了個好人才。”白弈嘆道。
“哎?你這什麼意思?”藺姜聞之不滿,“你既也是帶兵領將出身,自然也是知道的,軍中的規矩看的是軍功。他如今這位置是他自己打下來的,能不能服眾,也是他自己的神通。我可從沒有厚此薄彼,虧待過咱弟弟啊。真要論提攜,我還能胳膊肘衝外拐了?”他說著,白了白弈一眼。
“我不是這個意思。”白弈輕笑拍了拍藺姜的肩膀,“快去,叫他們別打了。”
藺姜起先還板著臉,一副受了冤枉的模樣,待白弈又拍了他一巴掌催促,才重笑起來。只見他點足一躍,輕巧巧地從臺上飛身到戰圈內,拍腕奪了姬顯的雙刀,將之丟下場去,旋身正是趙靈長槍又至。藺姜眼疾身捷,不閃不避,反一腳將槍頭踩了個紮實,俯身時,雙手長刀先後反轉跟進,貼著槍桿向上削去,接連兩下,刀背正敲在趙靈持槍的手上。趙靈吃痛不住,立時鬆手。那長槍陡然失衡,當空裡打了個輪翻,便給藺姜拿住插在了地上。
這兩下若換在了刀刃上,足夠削掉一雙拳頭。
“瞧見了?光顧著躲什麼勁!你心裡就先著了慌,連對手的前招都看不清,還談什麼‘料敵先機’?刀劍無眼,最喜歡戳你這種自亂陣腳的!”藺姜將一雙刀扔還給姬顯,拍手高聲道,“自家弟兄切磋,點到為止吧,別一個兩個跟燒了毛的鬥雞似的,叫人笑話你們!”他說著衝白弈所在的方向使了個眼色。
姬顯的臉上本還有些窘色,順著藺姜所示一望,頓時眸光一震,“白……白大哥!”他很是激動地喚了一聲,抬腿就要奔上前去。
“大什麼哥?你大哥我在這兒呢!那是大王!”藺姜抬腿一腳,正踹在姬顯的屁股上,不輕不重剛好踹得他向前一撲,四爪攤開,匍倒在地。
眾軍見狀,頓時一陣鬨笑。
姬顯摔得啃了滿口沙子,揉著屁股抬頭,見白弈已到了他跟前,伸手來扶他。他爬起來,很是頑皮地回頭看了藺姜一眼,“呸呸”吐了一嘴土,反身又衝著白弈故意喊了一聲:“白大哥!”這一回,喊得更大聲了。
那靈氣十足的模樣,白弈看在眼裡,愈看愈喜歡,不由得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又即轉了目光,向那另一位才下場的勇士看去。
趙靈已拿回了自己的槍,見白弈看他,十分適時地抱拳施了一禮,口呼:“末將參見大王。”
他這一禮,氣氛當場一涼,熱鬧隨意不再,立時便嚴肅下來。眾軍這才想起,面前這人是神都來的欽差,高高在上的鳳陽王,即便微服巡營,也不是他們這些下級軍士可以僭越了嬉笑一處的人物。如此一想,立時拜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