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只是輕輕貼合在那胸膛上。
心跳,聲聲愈烈。
桎梏腰間的手陡然緊鎖,熾熱唇舌夾著暱語覆下,起初只是淺嘗輕吮,牽引著挑起貝齒,渡入口中,貪婪地汲取逗弄夠了,又延著頸項寸寸印下,流連鎖骨香肩。
焰色燃起,漸綻成盛大火事,血腥氣卻從頸嗓湧上來。
不可阻擋。
無路可歸。無處可逃。
閉上眼,是另一個人,另一張臉。哪怕自欺也好。沉入欲孽,**的糾纏,幻想如此便是了無牽掛。淚成潮汐,歡愉,羞恥,漲落時掩蓋下那不可呼喊的名字。
卻終於,還是在那一瞬間,痛呼著醒來了。
雙手遮擋起淚顏,掌心一枚如刺簪,亦緊得戳入血肉裡去。
好疼。
再睜眼又已是天光大亮。身下仍有澀痛,她坐起來,呆怔怔看著,那一朵暗紅花,彷彿仍有腥烈之芳撲鼻。
皇帝早朝,皇后幽閉,託得多病身,做這規矩之外不守律條之人。從今往後,愈發有得人言:輕慢,狂縱,恃寵而驕。
人之多言,本無可畏,可畏的,是自己將心失與了人言。
她起身,輕推開前來服侍更衣的小婢,往湯堂去沐浴。
燒紅的鐵蟾蜍,在水波下暈出模糊扭曲的形狀。疼痛在熱氣上蒸中麻痺,她倚著池壁滑入水底,任由長髮海藻般飄浮。
屏息恍惚,似又回到八年前了,尚自羞怯,嫩生生地以為,已瞧見了世間最至極的絢爛,殊不知愈是好看的,毒性愈烈,一旦沉湎,便是再無生門。
而此刻,一點點地變了,早已今是而昨非。
她像一尾渾噩的魚,舒展了百骸,隨水沉浮。
忽然,一雙手將她輕輕一拉。冬日冰冷的空氣猛然衝入胸腔,涼如寒刃。她輕嗆了一口,仰面睜開眼,怔了一怔,猛翻身站了起來,喃喃喚出:“靜……姝……?”坐在湯池邊的女子,因為許久不見,幾乎有些不敢相認,但那樣親切的眼神卻絕不會錯。“靜姝!”她不禁一把握住靜姝的手。
“娘子仔細受涼!”靜姝忙將她拉起。
立時便有宮女上前來替她將身上水擦得乾淨,服侍她穿衣。堂內爐火燒得十分暖,又有霧氣瀰漫,並不覺得冷。墨鸞方著了中衣,便又伸手拉住靜姝,彷彿恐怕她一轉眼便會消失了一般。
靜姝從宮女手中接過棉絨袍子親手替她穿上,便好似從前,她們仍舊是在鳳陽侯府,何其安寧恬靜。
“靜姝,你為何——”她驚異又不安地地追問。
靜姝將她按在屏風前坐下,不讓她被風吹著,又取了面脂口脂來替她細細塗抹。“公主薦我來的,說是——”她又用棉巾子將墨鸞長髮裹住,一縷縷地輕捏著擦拭,才應了這一句,話還未完,忽然卻聽堂外宮人來報。
“貴妃主命奴婢給妃主送血燕粥來。”
靜姝與墨鸞對視一瞬,喚宮女來接了手。她步到門口,向外細看了片刻,便命人接下那盅血燕粥,又道:“有勞大姊姊回稟貴妃主,多謝貴妃主記掛。淑妃主吃了這血燕粥,覺著好多了,已吩咐了殿上人專司這個,不敢叫貴妃主多費心。”
那昭陽殿來的宮婢遲疑了一會兒,又道:“貴妃主叮囑著,妃主趁熱用了粥罷,擱得涼了寒胃。”
靜姝眸色一沉,笑裡已添了一抹冷意。“妃主這會兒還在沐浴梳妝呢。”她略挑了眉角,一面將那宮婢細看,一面吩咐靈華殿中宮人架起小爐,將那一盅粥用文火小心溫上。
那宮婢吃了一驚,緊盯著靜姝打量半晌,又把眼向旁人看去。一旁隨李晗留在靈華殿的宮人見狀,衝她擰眉輕道:“這位是新供職的阮宮正,早先不是已去昭陽殿拜謁過貴妃主了麼,你怎麼不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