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3部分

被傷著,這才卻簾而退。

婉儀在榻角蜷起腿,抓著紗帳。“我醒來見你不在,怕你又熬得太晚,就……”她咬了咬唇,愈發將紗帳扯得緊了,低聲道,“你……你當真不去麼?若有個萬一……”她說到此處便見白弈眸光瞬息轉厲,於是半句話堵在嗓子裡,再說不出了。

白弈站起身,將掛在屏壁高處的一柄長劍取下,忽然“鏘”得抽出三尺青鋒來。

劍氣寒光耀起,溢得滿帳,婉儀眼前一閃,下意識抬手擋著閉了眼。

“宮裡並未遣人來說這事。”白弈緩聲道。

“這麼大的事,阿叔總不會是騙你。”婉儀問。

“不是這個。這事……他來之前我已知道了。我是說……”白弈細細擦拭劍身,愈發聲沉:“陛下並未派人來通知。子恆和朝雲也沒有來人傳信。為什麼他來了?”

婉儀細細揣摩,由不得驚道:“莫非……你……你疑心是陛下……”她只覺得嗓音緊得發澀。

“你放心,陛下捨不得你這個妹妹,太后更捨不得你這個女兒。”白弈唇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轉瞬愈發黯沉。“但此事必有蹊蹺。我——”他盯著掌中劍,以手按著寒冷劍鋒,忽然,收手狠狠將劍刃握在掌心。

疼痛立時從指尖散開,入心衝頂。他皺了眉,卻不仍放手,只是不說話了。

血從他指尖滲出來,再沿著劍鋒滾落,顆顆的,猶似血淚。

婉儀心中一陣抽痛,怕得想撲身拉住他,卻偏偏渾身僵冷得一動也不能動。

靈華殿內,鍾秉燭已命人抬來屏風,隔絕出一方靜閣,將眾閒雜宮人一律遣開。

“陳尚藥,請你領這兩位奉御留下,除去冗贅釵飾衣物,著中衣,將衣袖挽起纏在肩上,再以燒酒洗淨雙手雙臂。”他如是對內省尚藥道,說時,他已先自做了示範。

這一番話,驚的尚藥與兩名奉御皆是呆駭。

她三人皆是內宮女子,而今鍾秉燭卻叫她們僅著中衣,更**雙臂。一時,三人皆不敢輕動。

鍾秉燭見她三人遲疑,不由厲斥:“心正則目不邪,你們若是學得醫理卻不知醫德為何物,請即刻出去便是。”

他神色十分嚴厲,其中一名小奉御聽說他要剖開妃主的肚子把孩子取出來,原本已是膽怯,如今被這般一吼,頓時嚇得腿軟,一下跌在地上,轉身就向外爬。

那尚藥驚醒神來,正要將之拽回,不料卻有另一個女子聲音響起:“鍾御醫,我原學過穴理針灸之術,讓我來。”話音未落,只見一名女子已轉進閣中來,著雪色中衣,烏黑長髮緊緊束在頭頂,一絲不散,兩條袖子也早已高高紮緊在肩頭,竟是靜姝。

鍾秉燭只看了她一眼便點頭道:“好。你來施針,先用沸酒煮過了,一會兒你要緊盯著,隨時替妃主止血,不可讓她流血過多。”言罷他又對餘下一名奉御道,“你看好醫架,針、刀、線等諸物,一應不可掉落,不可混放,開水、燒酒和銀花甘草,不可斷。”

“這……這可穩妥麼……”那尚藥仍是滿心擔憂,忍不住**。

“敢來,敢留下,就說明她們穩妥。”鍾秉燭用剪刀將墨鸞衣物剪開,先後以以浸過酒和銀花甘草水的棉紗擦拭她的身體,一面囑道:“尚藥在大內主治多年,經驗老道,煩勞你從旁仔細檢視妃主的氣色和脈息,隨時告於我知道。我要專注主刀,恐怕顧不及這一處了。這是救人命的大事,尚藥可千萬要寧神靜心。”

那陳尚藥為鍾秉燭鎮住,又見靜姝與奉御早各自嚴陣以待,也只得專注靜下神來。

鍾秉燭不愧是稀世罕見的奇醫,以麻沸湯止痛,金針刺穴止血,細棉絲縫合,也只得這樣的人物,才敢做這樣的事情。

景福元年夏,淑妃坼剖產子,誕下一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