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扯開一個小口,極不情願地展開來。
展開成一張小小的紙。
在半空的幽暗裡飛舞的金色小蟲似乎同時滯了一滯,接著蜂擁而來。
淅淅沙沙的聲音越來越大,一下下撞擊著場之內安靜的空間。
等我閉起眼睛又睜開,小盒子已經在張桃的手心裡恢復成那個只有一點點大的正方形。
暗暗的孔雀綠。而且密封。
“這玩意有毒,不能給你玩。”張桃拍拍發愣的我,把小盒子收了起來。“——那我就走了,六月十一。”
我呆呆站在原地,看著張桃轉身朝黑暗之中走去,他背對著我,揮了揮手。
空間裡晃動了一下,咔。
頭上懸著的各色彩帶稀里嘩啦落下來,喧譁聲驟起,尖叫,呼喊,喧嚷,推擠,拍手,口哨,音樂,排山倒海般湧來。
燈亮了。
“有人摔下舞臺了!”
“是千代春辰!”
“啊!!”
“三米高的臺哎——”
“快叫老師……”
“快!”
現場一片混亂。
身後的綾人在叫我,我無視他,徑直衝到舞臺邊,扒著往下看。
人群裡面,有人把春辰拉了起來。
春辰摸著頭,尷尬地笑著說著什麼,似乎在解釋自己真的沒事,——即使剛才掉下來的時候是腦袋著地。
……春辰沒事。
春辰她沒事!
我在舞臺邊,抽泣起來。
突然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有了意義。
——還記得那個詭異的傀儡娃娃嗎?
這是我今天無緣無故帶著的第二樣東西。
我把它從另外一邊口袋裡摸出來,放在手心裡。
從張桃那裡買來的,生來就是為了代替某個人的傀儡。
在我的掌中碎得一塌糊塗。
混亂之中,負責維持秩序的組織部員都跑過來處理現場,不遠的地方有人撿起姚綠的校服,奇怪地問另一個學生:“咦?這是誰的衣服?”
我捏緊了手中破碎的傀儡。
魔由心生。
魔由心生。
能夠殺死人的只有人自己。
人都是被自己給騙死的。
被自己的醜陋所吞噬的靈魂啊。
是找不到替身的。
沒有人會願意為他犧牲。
正文 契約者
{01}
主持人的比賽春辰勝出,這下子雙胞胎兩姊弟要同臺做主持了。不過,她一直想不明白從那麼高的舞臺上頭朝下摔落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而自那之後我也再沒有在曼菲斯校園內見過那種金色絢麗的小甲蟲。
事情就這麼結束了,粗心點的人甚至不會去關心為什麼又少了一個同學。真是不可思議。
綾人以“該同學受到很大驚嚇”為由,硬是記了請假早退,讓我回去。
在校門口,我意外地看到張桃在外面。
不過他看起來沒那麼誇張了。
——原因是他身後的車比他更誇張。
毫不在意路人怪異眼光的張桃背靠著一輛老長的黑色轎車,車身上華麗麗地繪著一整條龍。
看到我出來,張桃眯眯眼,朝我揮了揮手指;腕間的玉珠和流蘇晃作一大串。
……黑社會。
這就是當時目瞪口呆的我首先想到的詞彙。
我沒有坐在副駕後面,而是坐在正對著駕駛的後面一排位置。
司機是專門的,牛逼烘烘的黑西裝和墨鏡。
我輕輕咳嗽起來,咳得掌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