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王爺,請容下官斟酌斟酌。”
沒辦法了,看來今天不想個辦法出來,這一關還真過不了。
那麼,在真實的歷史上,這一關究竟是怎麼過去的呢?
吳節忙從腦海裡將真實的歷史記載翻出來,這事發生時,嘉靖的解決方案也很簡單,直接下手抓人。
問題是,現在三大閣老都已經在場,根本不可能動手抓人。
且那麼過官員被陳洪打傷,若在大興牢獄,局面還真不可收拾了。
該怎麼辦呢,該怎麼辦呢……
吳節一夜沒睡,疲憊欲死,如今又被這事難住,心火頓時騰了起來,忙又喝了一口已經變涼的茶水,才堪堪鎮壓下去。
“士貞別急沒,慢慢想。”裕王小聲咳嗽著:“實在不行,就這麼算了,公道自在人心,這一點,萬歲想必也清楚得很。”
他朝馮保一揮手:“馮保,士貞受了傷,去拿些傷藥過來。對了,再尋一件新袍子過來給他換上。”
“王爺不用了……”吳節心中一熱,突然有了個想法:對,裕王相比起景王而言最大的優勢在於他的人格魅力,在於他的禮讓謙虛,與之相處讓人如沐春風。若要比陰謀詭計,這世界上還有誰能比得過徐渭,要想順利度過這關,就得以德服人。
“有了,馮保伱先別忙。”吳節想通這一點,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王爺應該馬上去西苑。”
第四百五十二章罪在何人身上
馮保站住了。
裕王卻是一驚:“士貞何出此言。”
馮保也驚叫出聲,忍不住問:“吳大人這這這……朝野有言,海瑞上書乃是對我大明天子這四十年來的徹底否定,是有上下一心,內外勾結,有預謀的逼宮,矛頭有意無意地指向我王府。王爺避嫌還來不及,這次卻主動去西苑。落到有心人眼裡,豈不坐實了此次闖宮乃是王爺指示的?”
裕王也是身上一震:“對,馮保這話說得對。”
馮保三言兩語就指出了這事的要害,吳節聽得心中佩服。不禁想,看來太監中真的出人才啊!內書堂出來的有職位的太監們,若論起真才實學已不遜色於一般的進士。且在宮廷這種勾心鬥角的所在歷練多年,人情事故比起讀死書的官員們不知強上多少。
難怪明末時,文官在與太監的鬥爭中敗得那麼慘,
吳節點點頭:“馮保伱說得確實在理,不過,卻都是以常理推測。如今卻是非常時期,非常之時當用非常手段。打個比方,這次百官逼宮若真是王爺指使,本就該躲在幕後靜觀其變,又怎麼可能送上門去。難道王爺呆在王府裡什麼也不做,就能洗脫身上的嫌疑嗎?”
裕王陷如了沉思。
吳節接著道:“為今之事是儘快將這一事件平息下去,王爺可親自去那裡勸說。只要王爺能夠說服官員們散去,豈不正好說明王爺心懷坦蕩,與此事無關嗎?國事糜爛至此,王爺不能躲,也躲不過去。否則任由事態發展下去,就不可收拾了。”
“所以。吳節以為。王爺應該過去說服百官退去,最好能夠上一分請罪的摺子。”
“可是……”裕王還是有些猶豫:“孤不過是一芥藩王,依大明朝的規矩。藩王不得過問政事,如此……不妥當吧?”
這個裕王還真是個蔫吧唧的性子,吳節也急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裕王愕然看著吳節:“士貞因何發笑?”
看來依靠常規的路子是無法說服裕王,吳節也豁了出去,收起笑容,正色道:“王爺伱錯了,錯得離譜。我朝雖然不立儲君,那是因為有二龍不相見的箴言。可在陛下和百官的心目中,早已經將王爺當為大明朝的王儲了。天家立儲,講究的是德行性。德乃品德,王爺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