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坐下就行,三個要給師叔這個門主撐場面,不約而同都站在了後頭,愈發顯得規矩妥帖。
那先生看得微微點頭,誇了李遠航一句,沒想到年輕的門主很能壓得住事兒。
“… …以後我這兒也不做什麼買賣,就是咱們有事兒了聚一聚,說說話,各家說各家的,你們要是不樂意分享的,不說也行,樂意說的,多說兩句,學生們不知事兒,一腔熱情,總不能都被冷水澆了,也總不能浮在天上,總要讓他們知道自己將來該怎麼做事兒才好… …”
李遠航說得誠懇,不忘說些振奮人心的話,聽得身後三個都跟著眼睛發亮,這是要… …
等到把那先生送走了,李規和耐不住性子,直接問:“師叔是要執牛耳了?”
難得他的知識裡還能找到這麼個文雅詞兒。
“我倒是希望交給你們,不過還不是時候,好歹我還是個門主,能跟他們平等說話,換成你們,怕就要被壓著了,不過以後遲早都是要交給你們的,多用心,多看多聽多學,以後也知道要怎麼做。”
李遠航說了自己的想法安排,打發三個激動的去商量著入會章程了,他這裡已經說了個大概,他們再細化一下就可以了。
下午的時候,陳剛就把匯總的章程拿給了李遠航看,他已經習慣聽到什麼記筆記,隨後做作業了,倒不覺得這有多難,就是會費上空著,還不知道該怎麼填。
“師叔,咱們這百家會不講武?”
這一條也是拿不準的一條。
“若是要講,恐怕要攔住不少人,先不講,你們若是願意,可以私下開小班講,咱們會上只說些民生疾苦,大家各抒己見,討論討論未來的社會怎樣才是最好,階層不一樣,訴求不一樣,希望的理想也是不一樣的,有能耐的聽了就知道匯總,沒能耐的,聽了也能知道該怎麼接地氣,不會寫出假大空的文章了。”
李遠航說著就是一嘆,最近的作業最反應問題了,學生們的思想,還是太樂觀,屬於那種好心辦壞事兒的型別,雖不都是富家子弟,但不瞭解旁的行當,說出何不食肉糜的話來,也真是可笑又可悲。
目光落到最關鍵的會費這裡,說:“先不急著收錢,總要讓大家都聽一聽,知道是怎麼個會,再讓他們選擇入還是不入。會費也可不必收錢,換成別的也行,且等兩節課後再說。”
李遠航覺得自己這就算是開培訓班了,不過非要換個稱呼才行,叫什麼黨派太惹眼,叫什麼門派又顯得太江湖,這種“會”就不錯,聽著較為鬆散,不容易遭人敵對,也不容易惹得官方不滿,聽起來似乎還有幾分商會的感覺,容易模糊重點。
人就那麼多,文化人也有限,為了吸引人才,各家黨派打壓別家都是積極得很,正當競爭不好搞,就直接搞私下挖牆腳的那一套,也有些不擇手段的,著實壞了名聲。
樸正陽聽到“兩節課”的說法,知道師叔是順嘴帶出來的,卻也十分點明心意了,感情您老是覺得在學校上課還不過癮,非要私底下多加幾堂課不成?
雖然聽著新鮮,但歸根結底,還是課堂上讀書看報再發表感想的那一套,不過是換成真人現身說法罷了。
他卻不知道,這種“課”其實還可以稱為訴苦大會,淪落到外八門的,哪個不是有自己苦衷的,身處其境,選擇可能也就是這樣了。
自詡天之驕子的學生們,聽聽這樣的現實案例,把自己代入其中想一想,若是能夠想出一條更好的出路來,也未嘗不是幫了當事人一把,若是沒有,不求他們感同身受,起碼以後遇到類似的人,就知道一點兒什麼叫做民生疾苦了。
這種思想教育課的手段,不敢說把學生們洗腦成自己這邊兒的,李遠航沒想攬什麼責任,但只想讓這城市安分點兒,不至於人云亦云成天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