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過來,大寶幫你脫衣裳。”
陳阿福老臉又一紅,說道,“娘自己來。”說是這麼說,還是走到他身旁。
她身上穿的藍色小襖是斜開,不是繫帶,而是盤扣。盤扣很小,又緊,不容易解開。陳阿福抬起胳膊費了半天勁,才解開兩顆,其它都是大寶解開的。
系裙子的帶子是活釦,好解。她一拉就開了,裙子一下子滑落在地上。她坐上炕,大寶又下來幫她把裙子撿起來。
“娘躺上炕歇歇,家裡沒柴夥了,我和小舅舅去撿點。”陳大寶邊說,邊幫陳阿福蓋上被子。走的時候,還把髒衣裳拿出去,把門關好。
這是怎樣的生活窘境才能把這麼小的孩子逼成這樣!陳阿福心酸不已。
周圍一下子靜下來,只有遠處的狗吠聲和偶爾傳來孩童們的笑鬧聲。
陳阿福閉上眼睛,整理了一番穿越前和穿越後的事情。
前世,她名下有一套二居室,一輛車,十幾萬的存款……不對,還有劉旭東送的一套三居室,一百萬的存款。這些加起來至少有幾百萬人民幣,不知道是歸政府所有還是歸從來沒跟她聯絡過的表弟表妹們。若是立下遺囑就好了,把這些錢都捐給孤兒院。
只是,這些已經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
今生,她穿越到一個痴女身上,今年十五歲,有父有母有弟弟有兒子。從她瞭解的情況看,她們家住的村叫響鑼村,離三青縣城十幾裡地,交通便利。看到路上大片長勢良好的農田,這裡算得上魚米之鄉,比較富餘。
家裡雖然有三畝旱地,但父親身體不好,母親要做繡活掙錢,弟弟才十歲,大寶才四歲,田地就佃給大伯陳業種,每年給他家交六成租子。
母親王氏的繡活非常好,沒日沒夜的繡,一個月能掙六、七百文大錢,比有些人家全家人的收入都高。所以才能養活一家人,還有錢給重病的陳名和痴傻的陳阿福治病抓藥。
但王氏的眼睛不太好,近視,還怕光。這應該是用眼過度所致,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年就會瞎。
陳名身子骨好些時,能編些草筐草帽草鞋,也掙不了幾文錢。家裡還有五隻母雞,下的蛋主要給陳名和陳阿福補身子,有時兩個孩子也能吃一個。
有個親奶,跟著大伯住。大伯家有三個孩子,大兒子陳阿貴二十歲,娶妻高氏。二閨女叫陳阿蘭,十五歲,好像今年底就嫁人。三閨女叫陳阿菊,十二歲。陳阿貴又有一兒一女,兒子陳大虎四歲,女兒陳大丫兩歲。
還有個三叔陳實,在府城做小生意,一家人都在府城,每年過年時才會回來住半個多月。
到目前為止,陳阿福就掌握了這麼多資訊。
對了,還有那隻燕子,就是前世死前在她腦海出現的燕子,還跟她說了莫名其妙的話。奇怪,前世她做夢偶爾也會夢到它。只不過,夢中聽不懂它說的鳥語,只看到它時而飛來飛去,時而唧唧喳喳地亂叫,非常暴躁。燕子的叫聲應該是非常溫柔的呢喃聲,而這隻燕子卻愣是叫出了麻雀語。
迷迷糊糊睡著了,她又夢到了那隻燕子。藍黑色的羽毛,還發著瑩光,胸部和腹部的毛是金色的,尖尖的嘴巴也是金色的。它正用比綠豆粒大不了多少的小眼珠子甩著眼刀子,小嘴一張一合地罵道,“我喳!笨,笨死了,還短命。白跟了你一世,連天日都沒見過,也沒撈到哪怕一小塊金子,天天住舊屋。還害得我沒看到傳說中的迪拜明珠,沒看到悉尼歌劇院,還有鳥巢,真是氣死我了。我喳喳喳喳喳……”
忽略掉不友好的內容,音質像奶娃娃,糯糯的,好聽極了。
只是那綠瑩瑩的眼珠子太可怕了,滿含恨意,目光就像一把把寒光四射的綠色鐳射刀,在陳阿福眼前亂飛。
陳阿福一下子被嚇醒了。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