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柺杖,一雙蒼老卻銳利不減的眼削向他:“背信棄義?你南陳當真是好大的臉!當日在坪州城門外,公然折辱我大梁的是誰?對翁主出言不遜的又是誰?你南陳是不曾收到我大梁的退婚文書麼?我家翁主如今另擇良婿,又同你南陳何干?還敢拿裴賊禍亂中原你南陳不曾出兵坪州說事,當年你南陳內憂外患,四面受敵,全靠我大梁相援,今你南陳不曾出兵助過我大梁也就罷了,作壁上觀還想讓我大梁記著你們一份恩情?”
李垚哂笑一聲:“你們南陳,可真是算得一筆好賬!”
論口舌,這屋子裡沒幾個人比得了李垚,一眾梁臣聽得他這番罵言,只覺通體舒暢,一時間不由得將身板都挺得更直了幾分,目光不善地看向方明達。
姜彧面色難看,握著托盤邊緣的手,指節已用力繃到泛白,只是謹記著自己此刻的身份,才不曾做出什麼逾越之舉。
方明達哪見過這等陣仗,連忙解釋:“小臣……小臣不是這個意思。那愚將也並非是故意為之,只是想同貴梁將軍們切磋武藝,我南陳已誠心致歉,吾王和太后也發作了那愚將……”
李垚厲聲打斷他:“休作推搪之言!歷來婚嫁結誼,有誰在接親時說出如此大不敬之語?可知我大梁的翁主,嫁去了你們南陳,那也是你們南陳的王后!怎麼,你們南陳是已禮樂崩壞到臣將已可公然辱王室了嗎?朝中武將相互切磋時,都會先挖苦你們陳王或王太后一通?”
姜彧面色陰沉。
方明達則被訓得面紅耳赤,饒是再巧舌如簧一人,在此刻也接不上討巧的話來,只暗恨司空畏和姜彧留了這麼個爛攤子給他,抬起胖手不斷地拭汗。
李垚說到後面怒意愈甚,以拐砸地質問:“你南陳膽敢如此行事,是欺我大梁無人還是溫氏無人?今將一切罪責全都推給那小將便想揭過,欺人太甚!”
他話音一落,屋內眾臣便義憤填膺喝道:“滾回你們南陳去!”
“蠻地粗鄙之人,焉配我大梁天王女?”
“常言逆境可觀人心,這南陳如此市儈行徑,但真是醜態百出!”
方明達心下驟慌,下意識朝姜彧看去,眼見姜彧垂首並不做聲,這才想起他如今是扮做了自己的侍從,忙將腰身一折再折,朝著溫瑜拱
手:“我南陳當真無輕慢翁主之意!還望翁主明鑑,除卻原本承諾的那些,翁主但凡還有旁的要求,只管提!只要是在我南陳力所能及之內,絕無二言!”()
坐於上方的溫瑜神色淡淡,似笑非笑道:我若要忻州和伊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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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達一時啞然,但好歹理智還在,為難道:“翁主莫要戲弄小臣,這忻、伊二州,皆在北魏之手,南陳大軍被擋於百刃關外,談何取這二府?”
溫瑜道:“本翁主說的,乃是爾等攻下忻、伊二州之後。”
方明達怔住,只覺溫瑜那雙眸子像是能蠱惑心神,半晌不曾回話,在姜彧低咳一聲後,才驟然找回心神,謹慎問道:“這……翁主確信,北魏能許翁主這二州?”
溫瑜四兩撥千斤反問回去:“有何不可?”
方明達直覺北魏不可能答應這樣的條件,但一想到北魏在那邊,除卻忻州和伊州二府,孤立無援,還要面對他們這個勁地,心中的念頭便又沒那般堅定了。
北魏若是舍忻、伊二州,讓大梁殘餘勢力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他們回頭再來坐收漁利也不無可能。
他當即改換了策略,不再一味低聲下氣求和,威脅般陳以利弊道:“小臣不覺得翁主同北魏合作是個好選擇。”
他迎著滿朝梁臣的怒視看向溫瑜,一如先前那般揖手,但身上再無伏低退讓之態:“南陳數萬雄兵就囤於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