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也不懂胖子的悲。
甘玉瑩一直都走健康活力的運動派路線,也不大懂衛玉琴的煩惱:“餓了就吃嘛,要那麼瘦幹嘛。我奶奶可是說了,女孩子要豐潤一點才是有福之相,好生養呢。”
所以說甘小妹才是毫無心機,她壓根沒顧慮到這話會影響到申藏香。而申藏香果然是泰然灑脫一脈人物,甘小妹的無心之言她不會放在心上。她看看書衡又看看衛玉琴笑道:“我聽說雲南那邊天特別藍好像水晶一般,花田絢爛,歌聲飄蕩是這樣嗎?”
衛玉琴戀戀不捨的放下筷子:“這麼說沒錯,一般外人提到雲貴都是這樣的印象。你講的是詩人和畫家的世界。真正的生活就瑣碎多了,不過還要有意思些,那邊的人家,家家戶戶都種仙人掌,外牆上用青瓦或紅磚另外建了一道矮槽,隨便撒上一掊土種上幾顆,隨後便能密密的長出一片來,用來防賊防盜竟比鐵木尖刺還好些。辟邪也用仙人掌,紅繩子串了畫八卦的小鏡子掛在門頭上,下面便釘個釘子,釘子上掛著穿洞的仙人掌。”
“這風俗倒是奇特。”
衛玉琴促狹的笑:“沒什麼呀,到時候叫那許家申姐夫帶你去看!”
書衡和甘玉瑩一起鬧她:“別扯呀,你倒是先想想自己衛姐夫在哪裡吧。”兩人同時出手搓摸,只把衛玉琴鬧得笑倒在榻上。
書衡一群在這邊言笑晏晏和樂融融,卻壓根沒想到自己如此快樂會影響到別人,負面影響!還把別人給礙著了!
這個別人不是旁的,卻是順王的劉妍和那和蕊郡主。兩位貴女向來秤不離砣,這會兒在松風綠苑避暑,照舊歇息在同一間客房,恰好就在書衡她們的旁邊。
和蕊郡主和劉妍面前擺著一盤棋,不過不是在對弈,而是齊心協力研究一局珍瓏。劉妍為著西北角受敵不得脫困,正湊著下巴琢磨,卻一抬頭看到堂姐臉上滿是怒氣,她笑了笑,正要開口。和蕊郡主卻忽然出手,嘩啦一聲,拂亂了棋局,瞪著眼道:“鬧成這個樣子,怎麼還能靜得下心?都是名門貴族的女子,青天白日說漢子想男人,沒羞沒躁的!”
你若真的要顯示自己與眾不同就該不去聽,或者聽了也假裝沒聽道,偏偏還要說出來。當然,依著與敏感自負的堂姐多年打交道的經驗,這話劉妍是不會講出口的。難道你就不想?她笑了笑,站起身來,紫羅蘭裙襬迤邐散開,蓮步微移,斟上一杯冰糖菊花茶,“天氣熱了,人的火氣也容易大,姐姐且消消氣。”
和蕊郡主端起茶盞勉強維持著形象喝了一口,又道:“袁榮宜也太不顧身份了些。她好歹是正四品的縣主,竟然還跟那幫庶民一起交遊,甚至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真真是丟了我們這些貴女的顏面。難不成她日日跟這些女子處著,便能博得個好名兒不成?”
劉妍並不多說話,實際上她跟書衡私下相處過幾回,只覺得這人友善豁達並不是為了名頭才故意為之。一則重情重義,二則她也不大在乎縣主這個身份。這倒是讓劉妍頗為驚訝,難不成她是誠心要建個義莊幫助賤民?
…自從當今陛下娶了牧羊女為後,便有些人家故意對平民示好以博取社會中好的口碑或求得陛下青眼。劉妍以前也做如是想,只當書衡玩的更大點,定國公也更捨得些。後來發現竟然不是但這個堂姐顯然還是這樣的念頭。
在她的氣頭上講話沒有用,只會撩撥的她火氣更旺。這同樣是劉妍的經驗。她打算找個合適的機會跟堂姐好好說說這件事情。
“連文和縣主都開悟了。她以前專愛跟姬敏賈瑗之流阿諛奉承卑俗不堪的人廝混,現在卻曉得獨善其身了。”和蕊郡主的表情說不出是感慨還是氣忿:“她捧著琴在白素媛的門口站了快一個時辰。毒日頭底下,她也真對自己下得了手!”
那可不叫獨善其身,那就孤家寡人。文和傲的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