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許多年,我們也不好得罪他,還好巷口的志良叔替他找了個差事,叫他道福滿樓的二樓去做跑堂,他又拉不下面子,後來道茶葉鋪子裡當夥計,差點兒沒把客人氣走了。我們知道他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可這樣實在不行。”
春瑛張了張嘴,忙道:“我會找機會勸勸他的,他……”話音未落,院內便傳來程大娘的尖叫:“這是什麼東西?!是不是哪個狐狸精?!”接著又是咣噹一聲巨響。
婦人迅速丟下一句“多勸著點”便跑了,春瑛看向院內,忽然覺得有些頭痛。
第三卷 高門 一百、小鬍子的怒吼
春瑛扒在門邊聽屋裡的動靜,一見有東西飛出來,便立刻縮了頭。
程大娘大哭大鬧,非要丈夫給個說法不可。程大叔卻只是閒閒坐在一旁,等到她累了停下來喘氣,才一臉不在乎地道:“你在家裡舒舒服服的,哪裡知道我在外頭的苦處?一年到頭在外,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但這麼多年來,我也沒對不住你,不過是偶爾跟人談生意時,逢場作興地尋個粉頭解解悶兒,從來不曾帶回家來叫你生氣。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象我這般老實的男人上哪兒找去?你有什麼好鬧的?”
程大娘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辛辛苦苦替你操持家務,省下這份家業,眼看著兒子都快長大了,你卻在外頭跟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不說,還帶道家裡來了,還有臉說沒對不住我?!”她摔過幾件嶄新的貼身衣裙,一看就知道不合她的尺寸:“你瞧瞧這都是些什麼?!殺千刀的!叫我知道她是誰,我撕了她!”說罷一陣傷心,嚎啕大哭起來。
春瑛聽得暗暗點頭,雖然程大娘的做法不聰明,但程大叔這麼理直氣壯的,似乎也不太好吧?不過那幾件貼身的衣裙還真是有夠輕軟單薄的,而且看尺寸,主人似乎是個身材很不錯的女人,再看一眼程大娘已經發福的腰身,她嘆了口,搖搖頭。男人從來都愛年輕的美人啊……
程大叔聽得不耐煩:“這話也是你說的?我看在兩個兒子,還有我們夫妻多年的情分上,就不跟你計較了。你趁早兒閉上嘴,這種事就算拿到街坊面前說,也是你的不是!”他瞧了瞧外頭的天色:“今晚我就不回來了,你要繼續住你兄弟那兒,儘管住去!要是想搬回來,就先把家裡打理好,過幾日我要請朋友吃酒,你別丟我的臉。”
程大娘哭聲一頓,氣得杏眼圓睜:“你……你……你居然要在那粉頭處過夜?!”他才剛回家啊!
“那可不是什麼粉頭!”程大叔皺起眉,“我在路上認識了一個同行,家裡做得好大生意,我有心要跟他合夥,在京裡開一家大布莊,連店鋪都看了好幾家。他有個庶出的妻妹,今年才十九歲,委屈給我做了二房,在南邊已經擺過酒了。我怕你心裡不自在,便在外頭給她置辦了一個院子。放心,我不會叫她過來給你添堵的。”
程大娘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她千省萬省,連新衣裳新首飾都不捨得給自己買,家裡的傢俱壞了,或是屋頂漏雨,她都只叫弟弟來修補,就為省那一點工匠費用,誰知道丈夫在外頭一聲不吭便置了外宅,再看那幾件妖妖嬈嬈的衣裳,料子手工都不便宜,她剛才好象還看到了幾件金首飾,說不定也是為那狐狸精買的。丈夫對別的女人這麼大方,卻對她冷言冷語的,還不叫那賤人回來給她立規矩,她傷心得不行,哇的一聲,大哭著撲到丈夫身上,使勁兒咬住他的肩膀,恨不得將他的肉咬一塊下來。
程大叔吃痛,發狠要將妻子甩開,一時沒甩掉,疼得臉色都白了。春瑛在旁看得緊張,小心接近屋子,又意思意思地勸了幾聲:“大娘……大娘,你冷靜些!有話好說呀!”卻完全沒上前拉人的跡象。
程大叔七手八腳地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