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摸不著頭腦。到底是誰把她送出來的?但不管那是侯爺還是太太,三少爺和周念顯然無法反對。是她對他們的期望太高了吧?說到底,他們一個是還未成年掌家的侯府繼承人,一個是寄人籬下的前貴公子,前者並不太把小丫頭的性命放在心下,而後者……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更何況是其他人的?她也許不該對他太過強求了。
如果把她送出來的人遲遲沒將她召回去,那她會怎麼樣呢?三少爺身邊的丫環多的是,能長久待在他身邊的也就只有區區幾個人。她既然不在,三少爺肯定要另外找人照料周唸的,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把她完全拋在腦後了。說到底,她不過是個小丫頭而已,在侯府中一抓一大把。她怎能把希望全部寄託在他們身上?
想想她自穿越以來,都做了什麼呀?總是說要存錢贖身,可是一直以來,她都是在依靠別人。希望父親升管事,靠的是父親自己努力;希望攀上大少爺爭取日後跟隨他脫離侯府,靠的是二叔從中斡旋;希望多存些錢,不是靠母親做針線賣高價,就是靠紅玉夫妻好心給她辛苦費;而進了府以後,更是希望三少爺多給賞錢,好讓她多存一點銀子。
可是說到底,她自己又付出了多少努力呢?除了用功學學針線外,就是應付地過日子了,就連針線也算不上出色。將來就算成功脫了籍,還不一樣是要靠家人去賺錢嗎?做生意?她根本就沒經驗,誰知道能不能做好?即使是開小食店,她的廚藝還沒道能獨當一面的地步!
什麼都只會一點,什麼都不出挑,她這樣的丫頭,應該隨時都能找到人替代吧?她不能在這樣下去了,如果再不努力一點,如果不讓自己變得更有用一點,她隨時都會被人犧牲掉的!
春瑛抬頭掃視周圍一圈,再看看手中難以下嚥的燒餅,咬牙下了決心。這種日子,她絕不會過一輩子的!
外頭又傳來了程大娘的叫喊:“你吃什麼要花這麼長時間?!以為自己是小姐嗎?!快來打掃鋪面!馬上就要開門做生意了!”
時間分明還有足足一個時辰,他們一家子才剛開始吃早飯呢,難道要逼得她得胃病不成?!
春瑛暗自腹誹,但又不敢不聽,只能匆匆吞下剩餘的半個饅頭,喝兩口麵茶,便抓過一把掃帚跑到前頭店面去了。
她要負責的只是清掃地板,貨架上有一匹匹的綾羅綢緞,櫃檯裡有賬本和銀錢,這些要緊地方是不會讓她碰的。不過這不代表她能享清閒,等掃完了鋪子,她還要擦乾淨店中的桌椅,、燒水洗茶具泡茶,再打掃後院前後兩棟小樓,最後還要道程大娘跟前,替她理順繡花要用的絲線。近午時她要出門買菜準備午餐,飯後清洗好鍋碗瓢盆,又要漿洗全家衣物,完事了,再道程大娘那裡打下手——這位母夜叉級別的人物出人意料地繡的一手好花,絲毫不比路媽媽差,她接了許多衣服、襪帕、床單帳幔之類的活計回來做,卻沒心思料理鎖邊、鑲流蘇、熨平、剪線頭等瑣碎事,索性都交給春瑛,自己專心多繡幾幅花好賺錢。
春瑛沒想到自己那手平平無奇的針線活,居然也派上用場了,託這點小本事的福,程大娘在她的吃穿方面沒有太過剋扣,也沒剝奪她睡眠的時間,而且心情好時,還會帶諷帶罵地教她幾點小技巧。春瑛本來沒有別的想法,但現在卻改了主意:如果自己的針線做得好,也算是一門謀生的手段吧?除此之外,還有廚活、打掃、察言觀色,以及這個時代民眾的日常生活習俗,等她把這些都學好了,就算沒法回侯府,她也能憑自己的本事在這個世間活下去!
當春瑛在飽受奴役的日子裡立下志向的同時,慶國侯府內卻是另一幅景象。浣花軒中一片寧靜,大小丫頭們仍象平日那樣,悠閒地做著針線,偶爾交流一下最近打聽到的八卦,說笑幾可。
曼如卻沒加入到這種交流中去,她獨自坐在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