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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部分

不正是新郎胡飛嗎?他朝她笑了笑,又扯了扯手裡的綢帶,做了個鎮定的眼色。

他是在安撫自己嗎?春瑛覺得心裡一甜,方才的浮躁也減了幾分。

好不容易,拜天地拜堂的儀式全都完成了,又燒了紙馬,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接下來“送入洞房”的程式要稍稍做個修改,改為“送回新房”,每對新人都由各自的家人護送著,坐船各回各家去了。

知府衙門的人似乎完全沒有組織的能力,又或是他們完全沒想過,這種事也是要組織秩序的。連新人帶近親長輩在內,還有觀禮的各國王侯、官員和鄉紳再加上各自的近身侍從——因場地有限,一般侍從都在堂外等候——一大幫人加起來過百了,呼啦一聲都往堂外湧,是個什麼局面?溫郡王的臉已經完全黑了,胡飛忙招手叫過他的侍從耳語一番,那人便提聲高喊:“別亂!一家一家地來,慢慢走,不要急!”如此喊了幾聲,眾人才安靜下來。

春瑛跟胡飛本是排在最前一排的,又不是有心要爭先的人,因此落在了最後,受到的影響倒是最小。耐心地等著其他新人和家眷都出去了,方才動身。歪頭一看,門檻邊上掉了只大紅繡鞋,上頭是鴛鴦的圖案,也不知道是誰掉的。一個八歲的小廝悄悄跑過來,伸手把鞋摸走了,便有好事者暗暗記下他的模樣,打算過後打聽是誰家的新娘子丟了繡鞋。

春瑛嘴邊抽搐著,跟隨胡飛往外走。這時已經天黑了,四處都打起了燈籠,碼頭邊上又傳來了船隻碰撞的聲音,也不知道是誰在喊話維持秩序,嚷得喉嚨都快嘶啞了。胡飛揉了揉額角,問身邊的老張:“咱們的船沒事吧?”老張低聲回話:“大爺放心,咱們家的人看著呢。

等春瑛在花船綵棚內穩穩端坐下來,已是半刻鐘後的事了,胡飛也在她對面坐下。眼見著所有的花船都相繼離開了碼頭,秩序井然,春瑛暗暗鬆了口氣,心裡想:“應該不會再有什麼笑話了吧?”

蘇州知府見所有新人都上了花船,也悄悄抹了把汗,打算回頭要把幾個師爺都罵一頓——原本安排得好好的,怎麼臨了把事情辦成這樣?!忽然又發覺現場太安靜了,實在不夠喜慶,忙向手下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叫樂隊的人奏樂。那人大力一揮手,震天的鼓樂聲便突然響徹了夜空。

剛剛離開以及尚未離開碼頭的人們都嚇了一大跳,花船大亂,春瑛目瞪口呆地扒著棚架,因離得近,還能看到前頭那艘船上的新娘嚇得掉了半邊蓋頭,花容失色地攀住了新郎,而新郎也是一臉煞白。岸上卻響起了知府大人諂媚的聲音:“新人已經各自歸家了,這樣的婚禮實在是前所未見,下官們真是開了眼界,這都是託了王爺高見的福。”又奉承去(?)我皇聖明,江南百姓才能得享盛世太平云云。

太平你妹!春瑛心中暗罵,一輩子一次的婚禮,居然被這個不知所謂的官弄成一個笑話,她心中憤憤不平。忽地手一暖,卻是胡飛握住了她的手,她稍稍平靜了些,小聲抱怨道:“這個知府是怎麼回事?把好好的婚禮弄成這個樣子……”

胡飛輕笑地挨近了她,道:“其實也沒什麼,雖說場面有些亂,但你想想,咱們成親,有一位德高望重的王爺主婚,又有江南四府八縣的父母官為證,還有各國王侯觀禮,誰能比得上咱們體面?”

春瑛想想也是,心情好了點,但還是有些怨言:“可是咱們的婚禮都快成笑話了,只怕要被人念上幾十年呢!”這樣囧的事,定會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議論上一遍又一遍。

胡飛笑道:“怕什麼?咱們一點兒差錯沒有,鬧笑話的是別人,人家說起咱們,只有誇的。再說,讓人把咱們的婚禮記上幾十年,難道不是件好事?”

春瑛笑著斜他一眼:“你心情很好嘛,什麼壞事到了你嘴裡,都成了好事了。”

“當然是好事。”胡飛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