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從她口中而出,徐子清走近了,覺得 那跪趴著的身影有幾分眼熟,這不正是前日裝乞丐扮可憐騙人的 四嗎?
敢情裝乞丐不過癮,現在又演起賣身葬父的悲情戲碼來。
徐子清冷哼數聲,打算轉身離去,衣角卻被展紹拽緊,只見 展紹撲扇著桃花大眼,滿是可憐的看著徐子清,嚅嚅嘴角小聲道 :[子清,這人好可憐哦。]
聲音雖小,那跪伏著的四卻在無人看到的地方露出個得意的 笑來,看來三提出的扮賣身葬父以打入對方內部方案二號己有初 步功效,心裡得意的想著,嘴上卻唱得更是哀悽聳動,直讓聽者 流淚,聞者傷心,當然徐子清除外。
展紹見徐子清不為所動,大眼裡似有淚水流竄,更加同情的 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可憐人,再扯扯徐子清的衣角。
魏如風也因這歌聲想起自己的身世,感同身受的有些止不住 的憂傷起來,一雙星眸雖還是不溫不火的看著徐子清,裡面卻隱 隱的帶了幾分期盼。
徐子清有些好笑的看著眼前完全沉入同情角色的大小兩隻, 揉揉有些發痛的鬢角,對著地上的人道:[你這賣身葬父需多少 銀錢才得安妥?]
這兩人也不想想為何這麼多人從這裡走進走出,卻都沒人理 ,這不顯得不合於常理麼?
那跪著的四聽得徐子清問話,反改之前的哀傷,眼底興奮和 崇拜兼有的抬首挺身指指身前掛的小木牌。
[無奈爹親他鄉病故,可憐只得賣身葬父。 懇求一方歇腳 之處,無論包不包吃住。]
這個,有這樣賣身葬父的麼?剛剛還很哀傷的圍觀眾人見到 上書打油詩後,忍不住噗了出來,這太精妙了。
有些遲疑道:[主子只需僱幾個人,將小人的爹親埋了就好 。]說完從袖袋裡掏出方陳年老舊有些烏漆抹黑的棉布手帕佯裝 傷心不捨的直抹眼睛,其實那是她和三兩人藏好的絕密逼淚工具 一隻,洋蔥包。
果然,幾方搽抹之下,那四此刻無神的魚泡眼通紅通紅的( 是辣的),感激涕零的仰視著心目中的世主大人(其實還是辣的 )。而完全忘了還躺在地上挺屍的三,此刻正被幾個膘肥體壯的 棺材鋪夥計抬著消失在街角。
經過這賣身葬父事件,作為打入對方內幕的第一人,四,當 然是鞍前馬後,無比諂媚的對新主子跟前跟後,一向雖說不太安 靜的三人組合,現下更不安靜了,原因是插入了一隻聒噪無比, 跳上竄下,殷勤無比的麻雀。
[主子,喝茶。]
[主子,洗把臉吧。]
[主子,先等等,小的先給您擦擦灰塵。]
[主子,天氣有些冷了,小的給您送衣來了。]
[主子……]
[主子……]
這一聲聲的主子不僅讓徐子清後悔將她領回來,展紹更是悔 不當初,為什麼,為什麼那魚泡眼怎麼看也不像棵的賣身葬父可 憐小白菜,倒像是女版的勾人妻君的妖媚狐狸精,每天打扮的花 枝招展,殷勤無比的粘在子清屁股後面。
展紹不停的用利爪撓著院子裡的棗樹皮,憤恨難擋,完全將 棗樹當成了那隻討人厭的蒼蠅,眼不得撓花她的淫 蕩的笑臉。
徐子清剛眾外面回來,就見展紹蹲在院內的一棵老棗樹下, 不停的摳挖著樹皮,嘴裡念念有聲。
碧玉輕綰,黑髮柔亮絲滑的垂在纖瘦的背後,隨著他的動作 ,不時輕甩,有些寬大的寬袖素色長袍鬆垮的搭在身上,本不合 身的衣,卻讓他穿出一種行雲流水般的飄逸灑脫。徐子清徐步走 近,俯身想聽展紹在嘀咕些什麼,胸前的長髮,隨著她的前傾伏 在展紹的肩上,兩人的頭髮頓時融成一片,也分不清誰是誰的。
展紹正無比怨念的撕著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