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準有些困,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聞人勻見紀大人睡著了,他也沒閒著,而是跑去廚房燒水,打算泡茶。
北容始終坐在那,如今宮裡的人多數都不用人伺候,他也好久沒幹太監要乾的活了。
看到聞人勻這麼勤勞,他倒是沒那麼反感了。
但聞人勻究竟可不可用,還得看看再說。
在聞人勻忙著跑前跑後,端茶遞水的時候,嵐玥已經找到了罪魁禍首。
嵐玥既意外,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是大理寺主簿邙東偷偷撕掉了聞人勻的試卷。
這件事查起來很容易,只需知道聞人勻的考試時候的位置,就很容易能找到閱卷之人。
只是卷子要三個考官看過之後,商定一個結果。
邙東直接把聞人勻的捲起撕掉之後拿走,另外兩個考官以為是丟失,而且丟的還是聞人勻的試卷,也就沒當回事。
跟邙東一同閱卷的考官是失責,而邙東是主謀。
嵐玥把邙東帶到了紀準面前。
聞人勻看到邙東的時候,並不敢抬頭。
這件事他理虧的很。
邙大人對他不錯,可以說是把他當成半個兒子,而他卻做出了背信棄義之事。
嵐玥走到了紀準身旁,小聲把事情的經過稟告了一遍。
紀準一時間氣的頭暈眼花,他指著邙東手指顫抖,“你……真是……愚蠢。”
邙東跪在那,對此並未表示不滿。
他輕聲說道:“首輔大人說得對,我的確是愚蠢。可……孟家只是商戶,一個小小的商戶,都能為了替女兒出氣而當街打人。我也是做父親的人,自然不能比他差。”
紀準把茶壺扔了出去,準確地砸到了邙東頭上。
邙東瞬間頭破血流。
他跪直了身子。
聽到這話聞人勻眼中是些許嫌棄。
邙大人可沒有自己說的那麼在意女兒,他之所以這麼生氣,主要還是因為看錯了人。
聞人勻說道:“邙大人,此事確實是我的錯。可您這話說出來不覺得虧心嗎?是我辜負了您的信任。您非要說是為了給女兒出氣,如果真的定罪,你全家都會被連累。您的家人要指望您,自然不敢說您什麼,但思南姑娘定會成為家中罪人。”
他和邙思南也不是沒有感情,只是不深罷了。
對於真心對待過自己的女子,他是薄情寡義,但他從未想過害人性命。
“關你什麼事?你在考場前所做之事,跟逼著我女兒去死有什麼兩樣?現在開始裝好人了,你也配。”
邙東怒斥聞人勻,恨不得暴打他一頓。
聞人勻說道:“邙大人,您這話就過分了。我和思南小姐是曾經相識,但錯了就是錯了,我不想一錯再錯。怎麼能說我是逼著她去死呢?我希望她好好活著,幸福的活著。”
“我呸!你都能把對你有恩的髮妻逼得跳河,還好意思說希望我女兒幸福?你這話說出去有人信嗎?”
聞人勻垂眸,他低著頭。
他總不能說容兒又沒事。
容兒這件事,他是有些狠心了,他以為容兒會熬過去。
可……事實上,確實是容兒被逼跳河了,如果不是容兒擅長水性,他恐怕也沒機會站在這。
紀準由得他們吵。
這事聞人勻缺了大德了。
聞人勻跪在了邙東面前,他不再說話。
他想過他不該拋棄容兒,但他是個自私的人。
這世道就是這樣,男人為了仕途萬物皆可拋,事過之後,沒人會說他什麼,因為他是男人。
但……如果他是女人呢?如果他是容兒呢?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