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生機,因為這大軍軍勢。」
「後來,臣和他在邊疆廝殺的時候,他已經可以獨自站在臣的面前了,那時候,他已經不再是晚輩了,他和慕容龍圖一樣,是真正的對手。」
「而以臣對他的理解,他,絕對不會妥協。」
姜永珍證住。
姜素一身黑衣,肅穆道:「他會不斷戰鬥,面對那些所謂待價而活的,割地自立的,保護世家地位的,他不會手軟,他會戰鬥,不斷戰鬥,直到戰鬥到完全勝利為止。」
「那麼,這些世家,城池,豪強,有能攔住秦王兵鋒的嗎?」
「所謂的遼闊疆域,對於秦王來說,只是等待他收復的地方罷了,前方的道路,沒有敵人,沒有對手,只有一個個等待掃除的汙垢,只有一個個舊時代殘留的,該死卻不曾死去的屍體。」
「陳國既沒有翻盤的可能。」
「那麼,在臣的眼底。」
「陳,就已經亡了。」
「這個結果已經註定,之後的兩年,不過只是秦王完成這一個結果,彰顯自己軍略的行為,不過只是讓史官們耗費筆墨的無趣之事罷了。」
「陛下,豈能對敵人有絲毫的幻想?」
「李觀一是敵人,是代表著年輕一代鋒芒的對手,和我們是死敵,這樣的敵人,真正的尊重,就是不要對他的決意,不要對他的意志,不要對他的手段,有絲毫的幻想。」
「這是,真正的,鋼鐵一樣的對手。」
姜永珍沉默許久,老邁的君王道:
「太師,很看重他,也很欣賞他。」
姜素道:「是。」
「如此天下,放眼四方,他或許,會是臣這一生最大也最值得驕傲的戰績,
也或許,是結束臣這一生征戰的那個人,他是對手,但是,對手有時候會是最瞭解彼此的人。
「若我勝,則大應國仍舊還有天下,再造中興。」
「若我亡,則整個舊日的三百年亂世,隨著臣的死亡一併結束,以亂世的結束為祭祀赴死,對於一個將軍來說,再沒有比起這樣,更為痛快,也更為適合的終局了。」
姜永珍啞然:「還真敢說啊。」
桌案中空,老頭子一腳端到軍神腿上。
然後自己倒抽了一口冷氣。
太師姜素,幾乎是武道傳說裡攻防平衡最高的一位,在劍狂之前,他是攻擊力最強的,而劍狂踏破關隘的那一劍,就是為了破去姜素的防禦,可見其體魄氣血之雄渾。
姜永珍幾乎有一種,奮起全力,一腳大拇指指甲蓋狠狠的端在了堅硬凸出的石頭上的劇痛,臉頰都抽動了下,「恨恨』地道:
「那卿為何,不直接自盡了算了。」
姜素從容道:「因為,即便是如臣這般老邁之人,也想要贏,我也想要,以臣,以陛下的理念和方式,去結束這個亂世,既是廝殺,便自是傾盡全力地相殺。」
「我們這樣的老傢伙,也自有我們自己的選擇,豈能夠去給旁人做嫁衣呢?
全力以赴,不擇手段,在戰場上廝殺到每一寸骨骼都碎裂的程度,才足夠匹配得上,時代的結束。」
「若我不勝李觀一,如何定天下。」
「若李觀一不殺我,如何開太平。」」
「天下大勢洶湧至此,並無半點回旋的餘地,也不過只是這樣的結局了。」
姜永珍看著眼前的姜素,老邁的帝王道:「太師竟然會提起死,竟然會提起敗,李觀一,給所向無敵的軍神,這樣大的壓力嗎?」
姜素道:「軍中戰將,未思勝,先思敗,是常理了。」
姜永珍道:「但是,卿往日每一次大戰,皆不曾說敗。」
姜素端著手中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