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完好的眼睛看著窗外,這個強大的,脾的,所向無敵的,也不擇手段的,骯髒的,醜惡的,支撐著這國家數百年的神將道:
「所以,他是對手。」
「每戰必勝所戰勝的,不過只是草芥,唯獨押上了生死的,才有資格被稱呼為對手,不是嗎?陛下,是你我的對手,也是,這三百年大應的對手,是我們目中天下的對手。」
姜永珍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好。」
「沒有想到,臨到了死前,還有這樣的對手一戰。」
「太師。」
「這是你我的運氣啊!」
「不過,也是李觀一,朕,也該要做出那個,【最終的決斷】了,如此的強敵,不能夠再繼續端著了,即便是醜惡,即便是不擇手段,也要拼上我們的一切。」
「但是,太師,你有一件事情說錯了。」
姜永珍從容地舉起茶盞,道:「你剛剛說,這些世家,城池,豪強,有能攔住秦王兵鋒的嗎?」
「我說,有。」
「因為他窮!」
「打仗是要錢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就連姜素嘴角都勾出了一絲弧度,在這五月末的中原,在這遼闊的,有三百年國祚的皇都裡面,氣魄雄渾的君王和軍神舉起茶盞,像是飲酒一樣對碰。
然後他們放聲大笑起來。
大笑,拋卻什麼敵意,什麼壓力,什麼理想,只是恣意笑。
既如此。
且相殺!
青史幹秋。
英雄唯死英雄手。
而有的時候,即便是知道要面對最大的對手,也是不能夠有絲毫的迴轉的,
貫徹自己的道路,堅定自己的意志,並且揮舞兵器,在這亂世的天下馳騁到大願得成,亦或者死不旋的,無論是誰,皆可為之豪雄。
突厥的大汗王這一日安靜了許久許久。
那個擊敗了他的男人,李觀一,以更為迅猛的方式,更為出乎於預料的速度,也將陳國的皇帝,陳鼎業擊敗了,陳鼎業在這一次,放棄了他們固守了許多年的都城,然後北上。
北上,前往鎮北城中。
大汗王沉默許久,也只是慨嘆:「李觀一,李觀一。」
「好手段,好手段啊!」
嘶殺征戰了一生的大汗王,之前都有些懷疑自己,懷疑是不是自己在草原太久遠,其實早就已經過去了鼎盛之年,其實已經刀鈍馬乏,不能再戰。
難道吾不知兵?
難道之前的天下第二神將名號,只是戲耍?
如今看到了陳鼎業的狀態,看到了陳國在這兵鋒之下的窘迫,大汗王才又取回了自己的自信。
如此看來,自己還是很強的啊。
並不是自己不知兵。
是因為對手實在是超越年齡的強大,此非戰之罪也。
只是,如此強橫之君,卻還如此年輕。
姜永珍已經衰老的不成樣子,就只是有數年的壽數了,恐怕比起那個壽數已盡,卻硬生生靠著續命蠱活下來的老劍客還要更早就去世。
如此看來,中原之主,當歸於秦。
中原又要一統了嗎?
大汗王的神色沉沉,即便是草原上的國度,並沒有所謂的史書,但是他們也有口口相傳的史詩故事,中原的國家亂起來的時候,是草原最痛快的時候。
這個時候,草木豐茂,牛羊肥美。
當中原之國再度歸於一統,就一定會開始朝著四方開拓。
一統的中原會將兵鋒指向草原,再來一次廝殺。
這幾乎是中原的傳統了。
而經歷了中原養蠱一般的亂世廝殺之後,開國前期的中原軍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