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了一勺茶水遞到她嘴邊。
沐顏歌動了動幹冽的嘴唇,還是將頭微微側了過去,
“想不吃不喝?可由不得你!我可不想運回去一具屍體!”蕭禎猛然扼住她的下頷,面色鐵青地將水強硬地灌了進去。
一股清淡的甘甜瀰漫在口腔裡,澤潤唇齒。沐顏歌用眸光瞪他,那人只是伸過手來試去她唇邊的水漬,目光依舊冷若寒霜。
馬車在一旗亭酒肆旁停下,一青一白的酒旗迎風招展,滿路香飄灑。
清風中流淌著醉人的花香,鹹溼的青草氣息迎面撲來,無不誘惑著人敏銳的嗅覺感官。
一個隨僕將幾罈老酒與食物送了進來,又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蕭禎扯開壇蓋,酒香瞬時縈滿整個車廂,他略微仰頭,晶瑩馥郁的酒水嘩嘩流進口中,平仰間的動作一氣呵成,狂野不羈。
簾外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沓至,一男子在車外撫劍跪地,
“少主,屬下有要事稟告!”
“進來吧!”蕭禎輕擱酒罈,淡淡一語。
那男子匆匆而入,輕瞥沐顏歌一眼,隨即俯身在蕭禎耳邊低語。
這人不過二十有餘,面容秀朗,身形削瘦,細量下亦不像是南涼人士。
蕭禎聞聽後有片刻的微愣,很快便又恢復了神色無常,在他輕輕揮手後,那名男子心領神會地退了出去。
蕭禎望著沐顏歌一臉的淡漠疏離,忽而輕聲一笑,竟然俯身過來輕輕解開她腳上的繩索,沐顏歌稍顯愕然地睜開眼,正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眸眼。
“你不怕我跑了?”沐顏歌淡淡開口,動了動早已痠麻不堪的雙腿。
“呵,你還真當以為我那四弟會來救你?”蕭禎輕哼一聲,冷笑道。
“我不打算逃,亦不需要任何人來救,”沐顏歌低眉垂眸,神情淡然。
“一日已過,四弟到現在還無影無蹤,看來你的生死之於他來說已是無關緊要了,你是不是大失所望呢?”他忽然湊上前來,唇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莫名的讓沐顏歌覺得厭惡至極。
他的話,一字一句地敲擊在沐顏歌的心頭,竟漸成隱傷,微微有些作痛。
她之於容墨,不過陌路相逢,無親亦無故。她本就不該對他心懷任何期翼,可此會還是倍感失落,沐顏歌不得不暗嘲自己。
她亦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黯然神傷於被人遺忘,還是耿耿於懷自己成為一種可有可無。莫非只因喜歡上了一人,才會有因希望徒增的失望?
“心灰意冷也好,無足輕重也罷,那只是三皇子的妄加揣測。我只知道,寄希望予旁人是最怯弱和愚蠢的行為,命運永遠都握在自己手裡。”沐顏歌怡然一笑,不肯被他窺破半分黯然。
見她強作歡顏,蕭禎霍然抬起她的下額,嗤笑道:“你就是隻煮熟的鴨子,嘴硬。不過,你這性子,甚合我意。”
他忽而鬆開手,笑意冷然,“女人就如東西,越是賞心悅目,便越是愛不釋手。他既不再乎,轉投他人之懷又何妨?”
“三皇子這是在勸我棄暗投明?”沐顏歌淡淡一句,心中卻是苦笑連連。他既誤會了她與容墨的關係,就讓他去好了,此會旁加的解釋亦顯得多餘。
聞言蕭禎先是一怔,隨即冷哼一聲,低頭於一旁將盞中的酒一飲而盡,神姿一如冬雪般孤清落寂。
“老四能給你的東西,本皇子一樣不落,他給不了的,我一樣給得起。。。”
“哦?三皇子倒讓我受寵若驚了,只是顏歌不明白,有什麼東西是容墨他給不了的?”
既然他已將自己認作了容墨庸脂俗粉中的一員,沐顏歌倒不急於否認,順勢摸清一些不清不楚的枝節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譬如,帝位。。。”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