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的目光一直膠著在蘇青臉上,她沒有錯過蘇青眉稜的這個動作。雖然很快,他的神色便恢復到了無波無浪,但這輕微的一個動作,卻是他在猝然之下的一個很自然的本能的動作。
嫻妃娘娘今日是否回京了,秦玖並不知道。她之所以這麼說,是為了試探蘇青,得到了蘇青這樣一個動作,雖然這動作什麼也不是,但對秦玖卻足夠了。
秦玖唇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意,她淡淡說道:“不打擾蘇大人歇息了,秦某告退!”她說完,朝著閉目養神的蘇青看了最後一眼,再沒有理睬他,轉身離開。
在秦玖離開後好久,一直到聽不到腳步聲,蘇青才慢慢睜開眼睛,雙眼中一片驚懼之色,他伸袖抹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一頭的冷汗。
☆、朱顏改 第154章
今日早朝的氣氛,因為蘇青之案,比之往日要凝重幾分。
慶帝在龍椅上坐定,意興闌珊地詢問恭敬臻首的官員們,“諸位愛卿今日可有要事上奏?”
榴蓮踏前一步,高聲喊道:“啟稟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慶帝的目光掠過榴蓮,略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沉聲說道:“准奏!”
顏聿立在堂下,仍舊是一貫似笑非笑的表情,帶著幾分玩味,但目光卻暗自從慶帝臉上掠過。在慶帝吐出准奏兩個字時,他似乎可以預見驚濤駭浪的臨近。
榴蓮上前一步,沉聲道:“陛下,臣昨日審蘇青走私兵器一案,已經審明屬實。但在審案之中,微臣查出了當年白家之案是冤案,臣今日斗膽上奏,懇請陛下重審此案!”
不過是短短數十個字,可其間蘊含的堅定卻似乎是日積月累的。思及家人和蒙冤的萱姐姐,榴蓮有些無法壓抑情緒,雙手緊握成拳,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著,嘴唇更因激動而有些泛白。
整個朝堂突然靜默了,猶若死沉的潭水。而隨後,這潭水便似乎被人投入了一塊巨石,不可遏止地沸騰了起來。在場大多數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氣,緊緊盯著榴蓮。
白家之案已經過去三年,但那件案子牽涉甚廣。不光讓當時權傾朝野的白皇后自縊身死,白皇后親近之官員也被牽連,下獄的下獄,處斬的處斬,當時的素衣局覆滅,白家英國公白硯,將軍白素衛,女官白素萱,皆牽連致死,而白家慘遭滅門,白素衛麾下的兵將也被謀反罪名牽連,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三年來,無人敢提此案,誰也怕慶帝的雷霆震怒,可誰也沒想到,提出來此案的卻是這個新上任的刑部尚書秦非凡。這個年輕的官員,讓朝臣們忍不住為他的直言而捏了一把汗。
慶帝顯然是極驚詫,他的臉色瞬間便陰沉了下來,而黑眸之中,更是在片刻間便佈滿了重重陰鷙,“秦愛卿,你可知你說的是什麼?”
榴蓮挺直了背脊,高聲說道:“蘇青府中關押了一個人,此人是慶元十年的狀元沈風,他擅長模仿旁人的筆跡。三年前,蘇青利用他,模仿白素萱的筆跡寫了一封信箋,內容便是:姑母吩咐,諸事妥當,速入京謀大事,這封信是給白素衛的。而同時,又模仿陛下的筆跡,寫給白素衛一封信箋,召他回京。”
對於沈風這個名字,百官還記得,都以為他已經死了,如今竟知悉他被蘇青關押,頓時都震驚萬分。假若那一封自蘇青手中呈上去的信箋是假的,那麼,這件案子,真相就太耐人尋味了。
慶帝冷眸一眯,“沈風不是死了嗎?”
“陛下,沈風並沒有死,當年死在客棧裡那個,是他的同窗,是蘇青為了讓他借死假遁。”
“秦愛卿,朕知道你性情耿直,但白家之案,證據充足,當年從白家的嫁妝裡搜出了兵器,從白硯的府中,搜出了龍袍。白素萱也因罪自焚,這件案子,皆是鐵證,僅憑一封假冒的信,並不足以說明什麼,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