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骨頭長來錯起了,你這輩子就要殘廢了,千萬要注意哦。等兩天我再來跟你換藥。”說完,汪太醫留下些吃的藥丸,挎起他那藥箱子就走了。
一切收拾停當之後,鄰居和本家也都各自回家去了。
汪子玉坐在床邊看著周宏元,顯出一臉的心痛與無奈。
林秀青搬了個凳子坐在床面前,看著周宏元眼睛定定的好象在想著啥子事情。她突然站起來,把黎桂貞拉到外面廳壩裡,馬起臉問道:“你……你……!”
“我不是故意的二孃,”黎桂貞一臉委倔的樣子,“我也沒想到咋就把腳跟他打斷了。”
“我早就說過你那牛脾氣要改……”
“哪,他燒大煙你管不管?你看他那副煙鬼樣子!”黎桂貞問。
“管,當然得管!”
“大舅母兒,你幫我拿張紙來吧,”林秀青轉身剛進到周宏元房間,周宏元就對她說。
“拿紙來幹啥?”
“我跟她寫一封休書。”
“寫休書?我問你,你那東西哪裡來的?你咋燒上大煙了?”
“反正,反正我也沒拿過家裡的錢……”
“你哪來的?”
“別人請的。”
“……”
“你跟我拿一張紙來嘛,大舅母兒。”
“寫啥子寫?再咋也要等你傷好了以後再……”
“不用了,我就是死,也不想再看到她!”林秀青還沒有說完,周宏元就打斷了她的話,“今天額媽,大舅母兒都在這,就當著你們的面,把休書寫了。以後,我們就沒得任何關係了,她走她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兩不勾扯。”
“看在你們娃娃的份上……”
“娃娃,她要帶走就帶走,不帶走就留下。”
黎桂貞無話可說。要是在平時,她早就跟他鬧得不可開交了。可這時候,這個樣子,她明顯的折理了,還把事情整得這麼大,她還能說啥子?還敢說啥子?她就是有再多的理也說不出來,誰叫她自己折了理呢!
她算是看清楚了,所有的人都在指責她,所有的人都在怨恨她。就連她的親二孃林秀青,也明顯偏向周宏元。你林秀青何必呢?大家都是你的親侄,你該一碗水端平才對啊,你是為啥子啊?他周宏元不管家不顧家還燒上大煙你就不管,我有一點點錯你就不依不饒!看來,我在這兒已是孤兒一個,無依無靠了!一想到這,她惡從心起,蹬蹬蹬跑到周宏元床邊說:
“你不用寫了,我自己走!”
周宏元沒說話;汪子玉張了張嘴,終於也沒有說出話來。林秀青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我看你們各人都再想哈……”
“不用想了!”周宏元黎桂貞幾乎同時說道……
第二天天剛剛亮,黎桂貞就揹著她的女兒,提著她昨晚收拾的東西,走了。
林秀青趕來的時候,黎桂貞估計已經過了關子門了。她站在簷廊上,看著門外那條田坎路彎彎扭扭地伸向遠方,臉上滿是悵然若失的愁容。
林秀青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周宏元和黎桂貞結合,原本是一件對大家都好的大好事,最後倒弄得她在所有人面前都沒臉說話。兩個那麼親的娃娃,鬧得非離婚不可。她這當介紹人的,當孃孃的,當大舅母兒的心裡頭一百個不是味道。這宏元要是好起來沒有留下仙根那倒還好,要是留下點仙根,那他這後半輩子不是天天都要戳我的心尖尖,讓我這一輩子也不好受?
汪子玉倒是不會說她啥子。她心裡面就象裝著亮火蟲一樣,明白汪子玉對她的心情。但周宏元畢竟是她子玉的兒子啊,整成現在這個樣子,腳杆斷了,老婆跑了,一個人孤苦伶仃,那心頭咋說也不會好受。再加上高丙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