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票在手,柳葉卻看著它發呆。
魏小墨曾問她為什麼不給班導和方愚打電話,她說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孤兒能有怎樣的過去?她腦海中什麼都沒有,這種感覺真的很茫然。失憶,是個多麼可怕的字眼,而孤兒,又是更恐怖的字眼。這個世界上,她,無依無靠!
魏小墨讓她開口向餘辰逸求助,她說她已經很卑微了,不想讓自己永遠的抬不起頭。其實,她希望的是能聽見餘辰逸說一句,如果沒地方去那就到華盛吧,真的很想很想。這樣,她起碼可以稍微挺直點腰桿。
她等來的是可以讓她幾年內衣食無憂的三十萬支票,支票與工作她只能選一樣。
“柳葉?”夏建國喊她。柳葉抬眼看他,甩了甩支票,支票發出微弱的嘩嘩聲。三十萬可以做很多的事,她迷茫的收起支票,對他倆下了逐客令。
☆、第 9 章
“你……”魏小墨正要罵她怎麼可以這麼老實,這時進來兩個客人,柳葉起身去接待了。
魏小墨坐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她,她身上仍透著學生的青澀,靦腆,和客人說話時聲音不大,也不像有些賣衣服的把客人炫成一朵花或者把自己的衣服誇成花。她只是靜靜地站在客人身邊,在客人的手指向哪件衣服時,忙不迭的說這衣服多少錢。
魏小墨忍不住搖搖頭,像她這個樣子要不了多久肯定被老闆開除。
客人走了,柳葉低著頭整理客人翻過的衣服,魏小墨的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一步拽著她的胳膊往前一拉,氣憤又大聲的說:“柳葉,你這樣子可不行。跟我走。”跟她走,餘辰逸不管她去找夏建國,夏建國不管,她厚著老臉也要塞進華盛。
一個女孩,沒有記憶沒有親人,即使有餘辰逸給的三十萬也只是杯水車薪,因為誰都不敢保證會不會後遺症。S大的高材生,本可以坐在窗明几淨的辦公室裡吹著冷氣喝著咖啡做個白領,如果不是餘辰逸和夏建國,哪裡會淪落到在街邊小店賣衣服,哪裡會像現在這樣,孤單、彷徨、柔弱的讓人心疼。
魏小墨身體裡的正義因子大爆發,她很想狠狠地揍一頓夏建國和餘辰逸,順帶把餘喆也揍一頓。當然,她不可能揍到任何一個人,所以她滿腔的怒火和無奈還有委屈一股腦的爆發出來,震得柳葉不知所措,一臉茫然的看著她。
“我、我真的沒事。”
低低的聲音像受驚的小兔子,那麼膽怯那麼害怕,魏小墨的心口一陣緊,人卻緩和了一下,語氣稍微好了一些但氣勢依舊霸道:“你看你,怎麼可能沒事。不行,你是我學妹,又是被我老闆撞傷的,這事兒我管定了。你現在住哪兒?”
“旅館。”柳葉深知魏小墨是一番好意,估計也甩不開她,不如接受她的好意。
她,討厭孤單,討厭茫然,討厭害怕。
柳葉的老闆有事提前走了,本該十點關店門,可九點剛過十分,魏小墨亟不可待的拖著柳葉關店離開。反正柳葉這個樣子賣不出去衣服,開店還浪費電費。兩個人找了一家大吃一頓,然後去旅館拿了柳葉的東西去魏小墨那兒。
柳葉的東西很少很少,還是被撞傷的那天魏小墨翻過的那個包,多了幾件換洗的內衣而已。魏小墨心裡酸酸的,不用問柳葉肯定沒動用那筆錢,要不然隨便在哪裡租個房子再買幾套像樣的衣服不會是現在這個寒酸樣。
兩人到家,客廳的燈大開,橘黃的燈光下整間屋子透著溫馨與安寧的氣息,暖色調的進口大理石地面光可照人,柳葉彎著腰換鞋,頭卻一直抬頭,驚訝羨慕的目光四處亂看,“魏小墨,你家真漂亮!”
“嘿嘿,租的。”魏小墨伸頭朝裡屋看了一眼,餘喆的那間屋子門敞開著,一道亮光從裡面射出來,和客廳的燈光一起給了她莫名的溫暖。
“租的?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