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晨起,但難得一次也不該這麼抓住不放吧!
只是沐遠揚不知道,趙吉安的府裡素來是寅時起,趙吉安自己就一直是寅時正起床。若過了卯時在王府已經是另類了,而午時起的……從未有過。
不過如鶯也只是隨口說了句,便轉開話題不讓沐遠揚難堪,“沐公子,你這髮梳得太隨意,我幫您重新打理,您且坐下!”
一邊說著,如鶯一邊就不由分說的拉著沐遠揚到梳妝檯前坐下,拆了沐遠揚頭髮的髮簪。
沐遠揚從未讓女子服侍過做這樣的事,往常在家中,這些小事都是獨自完成,雖然明白稍有些地位的女子都是由著丫鬟梳理打扮,可是自己畢竟不是那些人,坐在凳子上更覺彆扭,尷尬的想要奪過木梳自己來,可是其實,沐遠揚連與女人如此打交道的機會都不曾有過,更別提什麼經驗。
如鶯自然以為沐遠揚是害羞,頓覺有趣,心中玩心一起,便更是牢牢握著梳子要給沐遠揚梳理,一邊還振振有詞道,“沐公子,您若一直不讓我服侍,殿下要我這侍女跟在您身邊有何用,您凡事都自己親自動手,是不是信不過如鶯……”
“我……”沐遠揚覺得自己竟說不過這個伶牙俐齒的少女,她說什麼,總有辦法讓自己無法反駁,上次溫泉也是,這次梳髮又是……頓時心中有些鬱悶。
而如鶯這時到沒空管沐遠揚的鬱悶,她正樂呵呵的覺得自己又戲弄了這臉薄的青年一回,比戲弄自家殿下還要有成就感。不過適可而止如鶯倒還懂得,便也不再多說,只仔細打理沐遠揚的長髮。
可是打理打理,如鶯覺得,自己就是忍不住要說些什麼。因為沐遠揚的頭髮,一個男人的長髮,居然比自己辛苦打理了那麼久的青絲都要直,要光滑,要順暢,這讓身為女人的自己多麼悲哀!
於是如鶯也不管什麼適可而止了,直接開口道,“沐公子,您的頭髮平時都很注重打理嗎?”
“啊?”沐遠揚愣住,不解的搖搖頭道,“不曾,只是頭髮而已,自然由它長長……”
如鶯鬱悶了,看著手裡的順發,追問道,“難道南方水土如此秀美,讓生長在那裡的人都能有一頭京城的小姐們都羨慕不已的烏髮嗎?連男子的頭髮都那麼好……那南方的女子豈不是美到無法想像了!”
沐遠揚無語,這頭髮和人美不美並不一定相關吧,難道頭髮好,人就一定漂亮?而且誰說男人的頭髮都那麼好,自己又不是……再說,不過是頭髮而已,男人都不在乎,女人幹嘛那麼計較?自己以前就從來沒計較過,難道京城的女人都太無聊,所以喜歡計較這些?
當然,這也不能怪沐遠揚。她一直著男裝長大,也沒有貼身的丫鬟,閨房姐妹,外出行走,接觸的大多也是鄉野小民,就算有少數的婦人,也都是下得田地,上得廚房,忙裡忙外的農婦,哪有這閒情逸致討論這些。
如鶯又羨慕又嫉妒的盯著手裡的長髮,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手也這摸摸,那摸摸的拖延時間,沐遠揚有些受不住這微妙的氣氛,輕咳一聲,開口道,“如鶯姑娘,你知道殿下打算何時回去嗎?”
“這個殿下倒沒說,不過應該還有個兩三天吧!”如鶯拉回注意,悶悶的答道。
“還要兩三天?”沐遠揚覺得在這裡已經待了很久,這種每日宴會的奢靡日子,他們居然還沒有過厭,事情已經解決,為何還要留在這裡……
“這還算少的,有次也是來西山別院,足足待了兩個月才回京,這次算它十天,可是最短了!”如鶯習以為常的解釋。
沐遠揚無語,她發現今天自己已經無語了很多回,而看上去,這還不是最後一個。
然後沐遠揚沒注意到,雖然好似一直鬱悶著,可是先前的那份壓抑,憂慮,和很多很多束縛住的感情,都已經淡淡忘卻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