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任由妹妹胡鬧,以公主的個性,若是你真地去問她要香料,這件事又會變成京中盡人皆知的笑談了。而且公主那樣的脾氣,最重視的就是她的美貌,平日裡若是與其他女眷穿了同色的衣服也會發脾氣,那種香料,國中也只有那一瓶而已,公主又怎麼會割愛。”
郭槐不聽,仍然進宮去問公主,結果果然如同南風所料,不僅未曾討到香料,反而被公主冷嘲熱諷了一翻。第二日,這件事情便在京中傳開了。
郭槐雖然氣憤,但因為對方是公主,也無可奈何,只把脾氣發在賈午的身上,“什麼都已經是最好的了,就算香料差一點又有什麼關係?都是為娘平日裡把你們兩個慣壞了,一個就敢欺君犯上,一個就知道難為娘,沒有一個省心的。”
郭槐生了氣,賈午就不敢再說什麼,悄悄地拉著南風溜出府外。
兩人怕回府又被母親責罵,便在會賢雅敘中看書作畫,但那一日韓壽一整天都不曾露面。午兒早習慣了日日見到韓壽,這一天便有些心緒不寧,心中暗想到,無論是括風下雨,他都會前來,就算不能來,也一定會派個小廝送信,今天為何到了傍晚還不見他的影子。
忽然想到再過幾日,她嫁入宮中,就不能再隨意離宮,再見到韓壽的機會便十分渺茫了。她心裡便有些惆悵起來,怔怔地發了會兒呆,卻也不知道自己在傷心什麼。
她也不和南風說一聲,一個人走出會賢雅敘,在市集上閒逛了一會兒,不知不覺間便走到朝門之外。忽見一輛馬車從朝門內賓士而出,車簾上繡著極美的牡丹花。
午兒一看便知道是宮中女眷的車輛,她因穿著男裝,也不方便與宮中人相見,便避在一旁。卻見那輛馬車停了下來,車簾輕輕掀起,韓壽正從車內走了出來。
午兒怔了怔,韓壽入宮了嗎?就算是入宮,也不該坐著女眷的車出來。
又見車內伸出一隻纖纖的玉手,拉住韓壽的手,手的主人似極不捨得韓壽離開,拉著韓壽不放。
韓壽便俯身在車簾前低聲說了幾句話,那車簾又一動,露出陽平公主的臉來。
陽平公主脈脈含情地看著韓壽,完全不掩飾眼神之中的情意。兩人對視半晌,公主才依依不捨地放下車簾,車子調轉方向,駛回皇城之內。
韓壽日送著公主的車輛消失,臉上的神情才悄然改變,比先時落寞得多了,他長長嘆了口氣,轉過身,只見午兒陰沉著一張俏臉站在他的身後。
韓壽一愣,怎麼午兒會在這裡?
他心裡便有些忐忑不安,如同一個偷情的丈夫被妻子抓個正著。但一產生這種想法,連他自己都暗暗好笑,午兒就要嫁做太子妃了,以後與他之間便是君臣關係,他難道還存著什麼痴心妄想不成?
他便問道:“天色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回家。”
午兒沉著臉道:“你也知道天色很晚了嗎?天色這麼晚了,你才從宮裡出來。”
韓壽輕輕嘆了口氣:“我今天進宮去拜訪公主,公主說她很寂寞,就和她多聊了一會兒。”
午兒呆了呆,他直接說出拜訪公主,倒使她一時無話可說。她到底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子,也不懂該如何爭風吃醋,但嫉妒卻是女人的天性。她呆了一會兒便酸酸地道:“你是幾時和公主這麼熟悉起來?”
韓壽道:“不過是上一次宮中的宴會見過一面罷了。”
午兒回憶著韓壽所說的上一次宴會,她道:“是不是皇后為了治公主的病,請了朝中所有未曾婚配的年青才俊,因而舉辦的那次宴會?”
韓壽道:“正是那次。”
午兒便默然,兩人相對無語,天色更暗了。夜風悽緊,午兒忍不住輕輕拉了拉衣襟。韓壽脫下身上的外衣披在午兒身上:“我送你回去吧!”
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