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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害造成罪與罰的社會,也漸漸蛻變為理想的、誰也不會受傷的世界。「犯罪」這個字眼失去了意義,改變了面貌。到了我們這個時代,所有的「犯罪」都不再存在。

不過,因為案件減少,警方的能力趨弱卻是不爭的事實,很多時候都不具有即時直驅現場的機動性。由於人數有限,因而管轄區域非常遼闊,想來這個鎮也沒有警察署吧。所以孩子們連警察都不知道。沒有必要知道。

焚書是從英國開始的,自工業革命開始的時代因而結束。

焚書讓世界再次天翻地覆。

現在只有一小部分的人還記得愛倫坡或柯南,道爾等作家的名字,他們的作品是最先被燒燬的物件。原因顯而易見,他們的作品充滿死亡和暴力,被視為焚書的指標也不為過。輕率的死亡、遊戲般的犯罪、蠻橫的暴力,人人都害怕這些行為在人群間傳佈。焚書並不是政府獨斷獨行,至少在英國,幾乎是國民眾望所歸。他們希望如此一來真正的和平才會降臨。

在那個時代,我們所知的「推理」概念還不太明確,最多也只是指標性的,將柯南·道爾等代表維多利亞時代的特定書本,列為有害讀物。

不久後,不只是有關死亡、暴力、犯罪,連描寫情感動搖、衝動、強烈意志等的讀物也成了焚書的物件,規定有害的範圍在曖昧不明中擴大。事實上,所有的書都成了焚燬的物件,擁有書就被視為有罪,一旦發現就當場燒掉。

據說,一九六〇年代後期,書就被逐出了歷史,那時候正好廣播、電視等資訊媒體方興未艾,再加上利用磁性的紀錄媒體不斷進步,書本不再是必需品,是不是這樣的時代背景造成這種結果,我不知道,畢竟我們這個時代的人無法理解,書本曾經是媒體的一部分。然而,從某種層面來說,或許可說是科學發展的必然流程。廣播和電視既然成為優越的媒體,它之前的古老型式——也就是紙——被排擠出去也是理所當然,至少我是這麼想的。就像蒸氣火車發展到電力火車後,前者就被驅逐一樣。

但是——

在這個不懂「推理」為何物的世界裡,若是有人從應已消失的「推理」中得到知識,偷偷地利用它達到自己目的的話——人們是否能瞭解這種「犯罪」型態呢?

不只是「推理」,這還揭露出焚書的另一面。那就是知情者與不知情者的明顯差距。因此,在不知情者的世界裡,知情者能佔有優勢。

關於「推理」的種種知識,是父親告訴我的。父親記得福爾摩斯、克莉絲蒂的名作,從我年幼時就說給我聽。父親是英國海軍軍官,在我上教會學校四年級時,他搭乘潛水艦在北海沉沒殉職。

父親說的故事中一定會出現「偵探」,或許,我記憶中對「偵探」英雄式的印象,與得到海軍英雄獎章的父親互相嵌合。所以,對我而言,「推理」是英雄傳,「偵探」是正義的。

在這個失落的世界中,還有「偵探」的存在。

在這個鎮上……

我在「偵探」的夢中沉沉入睡。

第二天,悠裡的晨呼叫醒我。推開窗,一股沁涼的朝霧無聲無息地流淌進來,令我渾身打了個寒顫。快速換了衣服往食堂走去,坐在椅子上等了一會兒,一個男人穿著雪白圍裙,端了麵包和沙拉走出來。看樣子他就是大廚,留了濃密的落腮鬍,頭髮剪得短短的,五官像獵人般銳利,一點也不像手藝超群的大廚師,曬得黝黑的健康膚色則與白色圍裙恰成對比。

「聽說你是從英國來的?」他不分輕重地大力拍打我的盾說,「聽說英國的食物很難吃。正好,我做的菜也不算美味啦,跟你正好成絕配吧。哈哈哈。」

這嗓門大得清晨聽起來特別刺耳,我擔心鎮上的人會不會皺著眉被吵下床。

「聽說你把悠裡從雨中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