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我都說多少遍了穿好衣服,偏偏又不聽。”州放下手中的體溫計,語氣中夾雜著怒火,“你是要氣死你爹,好快點繼承家業嗎!”
“我…”川倔強地把頭扭了過去,沒有再說些什麼。
他回來以後,屋裡跟外面的溫差太大,不出所料,川感冒了,而且病得不輕,渾身都抖個不停。
明明前幾個小時才提醒過耀,不要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外套,很容易著涼,可現在倒好,中招的反倒是他自己。
“小諾啊,你去把熬的藥裝出來吧。”州的態度瞬間溫和起來,沉穩地吩咐道。
“好。”陳諾好似一隻幸災樂禍的小貓,從凳子上跳起,蹦蹦跳跳地去往廚房,只見她走到門口的時候,猶豫了,並沒有第一時間踏進去。
川害怕地嚥了咽口水,他能清楚聽見陳諾的乾嘔聲。
沒錯,父親又又又親自熬起了藥。
依稀記得上次喝州熬的藥,阿介當場暈了過去。
他們十泉家向來都對草藥很瞭解,可唯獨到了十泉州這裡,草藥這種東西,別說用途,他是連認都認不出來。
這就好像一對某所名牌大學的情侶結婚生出了個文盲一樣,不,州還好點,他是個體育生,名副其實的體育生。
從小州的力氣就比同齡人大不少,相對於溟泉術的掌握也更精湛,這也變相彌補了他醫術方面的不足。
就是不知道倆兄弟遺傳到了他什麼…
“父親…”川的聲音很小,他平時對待父親不是這樣的,父親這個人很奇怪,川能保證自己遺傳到了他的吊兒郎當,其他古怪的性格嘛,就不知道了。
就比如現在,父親一生氣了,川就不敢像平時那樣嘻嘻哈哈的。
“能否…加點糖?”
“可以呀。”州摸著下巴上的胡茬點點頭說道。
好欸!
有糖的話藥就沒那麼苦了!
“可是,我記得家裡好像沒有糖了。”他遺憾地補充道。
石化的川:……
“那,我現在出去…”
“不行。”州出口打斷了川的想法,“外面那麼冷,你出去病萬一更重了咋辦,再說了,你這一趟下去,藥都涼透了,到時味道會不會更苦我也說不定。”
“來,來了!”
只見陳諾一隻手捏著鼻子,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端著個木碗,一步一步向這邊走著。
一個很奇怪的想法突然浮現在了川的腦海。
如果陳諾姐摔倒了,那他不就不用喝苦到面部扭曲,還不知道放了什麼的藥湯了?
“哎呦!”好似聽到了川的心聲,陳諾的身形向後一滑,整個身體都往前傾斜。
州的臉上浮現焦慮,瞳孔驟然收縮。
川的眼睛頓時亮了。
這不怪他啊,他真的只是想想而已。
只見陳諾將手中的木碗高拋上天,以一種常人無法辦到的姿勢扭轉了身體,宛若戲臺上表演的戲子,待站穩之後,她隨意伸出手,穩穩接住了落下的木碗。
碗裡棕色的藥湯一滴都沒有外漏,只是掀起輕微漣漪。
“呼…還好,差點就撒了…”陳諾抹了抹額頭根本不存在的汗珠。
“厲害…”州驚訝得合不攏嘴,這麼矯健的身法他身為熊族的獸人是想都不敢想的。
而川呢,他整隻獸的臉都黑了下去。
見到陳諾沒有受傷,他自然很開心,甚至還有點崇拜,可也沒必要順手保住那碗藥湯吧…
“嘿嘿…”陳諾飛一般溜到川跟前蹲下,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散發出期待的光芒,“川弟弟,喝吧~”
“嗚…”川的眼睛也跟著溼潤起來,他求救似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