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讓他接近我兒子。你給我提醒他,叫他留意自己的職責。”洗澡水開始變涼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職責。而君臨城中沒有誰的長槍——”
“你就比他使得好——至少在你失去右手之前。巴利斯坦爵士年輕時也比他厲害,亞瑟·戴恩和雷加王子更不用說。少給我吹噓玫瑰有多英勇。他黃口小兒一個。”她已經厭煩了詹姆天天跟她唱對臺戲。沒人敢跟父親唱對臺戲。當泰溫·蘭尼斯特開口時,大家只有服從的份;而我呢,當我開口時,所有人都自以為是地提出什麼諫言,違揹我的意思,甚至拒絕我!哼,不過因為我是女人。不過因為我沒法用劍戰勝他們。他們尊重勞勃遠遠多於尊重我,而勞勃只是個白痴酒鬼。她不能再忍受了,尤其不想再忍受詹姆的輕謾。我要儘快擺脫他。她曾夢想跟他並肩統治七大王國,現而今,詹姆變了,他成了個討厭鬼。
瑟曦從澡盆中爬出來,洗澡水“嘩啦啦”地從她的頭髮和大腿上流淌而下。“需要你開口時,我自會問你。出去,爵士,我要更衣。”
“哦,更衣,招待客人。這回又準備對付誰呢?抱歉,你的敵人太多,我跟不上節奏。”他放低視線,望向她兩腿之間不住滴水的毛髮。
他還想要我。“你自己放掉的東西現在又捨不得了,弟弟?”
詹姆抬起眼睛,“我愛你,親愛的老姐。然而你是個傻瓜,金光燦燦、美豔無雙的大傻瓜。”
這句話刺得她難受。在綠石城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稱呼我的,在那個誕生小喬的晚上,瑟曦心中隱隱作痛。“滾。”她背轉身,傾聽他離開的聲音,傾聽他用斷肢摸索著關門。
喬斯琳佈置餐桌,多卡莎則為太后換裝。這件裙服由亮綠色綢緞與豪奢的黑天鵝絨互相交織,胸前有繁複的黑色密爾蕾絲——它昂貴,卻符合太后的威儀與美麗,再說,城堡裡白痴的洗衣婦近來笨手笨腳,把她其他很多衣服都洗縮水了,穿不進去。她本該鞭打他們,只是坦妮婭為他們求情。“您的子民更喜歡一位仁慈的太后哦。”她這麼說,所以瑟曦只下令將裙服的費用從僕人的工資中扣除,這樣溫和多了。
多卡莎將一面銀鏡放到她手裡。真美,她邊瞧邊露出微笑。脫下喪服感覺就是美妙。黑色讓我看起來太蒼白。今天的客人要是瑪瑞魏斯夫人就好了,太后懊惱地想。疲勞的工作之後,坦妮婭的機智讓她心情舒暢。自梅拉雅·赫斯班之後,瑟曦再沒有朋友了,而梅拉雅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貪婪的小陰謀家。哎,她早已經被淹死了,還是別說死者的壞話吧,而且,是她教會我除了詹姆之外誰也不能信任。
等她來到書房,客人們已喝上了甜酒。法麗絲夫人平時並不像魚,喝酒時卻像極了,瑟曦看著半空的酒壺,心裡想。“親愛的法麗絲,”她歡快地招呼道,吻了對方的臉頰,“英勇的巴爾曼爵士。當我接獲你們母親的訊息時,擔心得快發狂了,快跟我說說,我們親切高貴的坦妲伯爵夫人現下好些了麼?”
法麗絲夫人快哭出來了,“陛下真好心。法蘭肯學士說,我母親的骨盆碎了,他盡了一切努力。現在只有祈禱,可……”
祈禱?無論怎麼祈禱,半月之內她還是會死。坦妲·史鐸克渥斯那樣的老女人不可能熬過骨盆破碎的重傷。“我也會加入禱告,”瑟曦承諾,“科本大人說,坦妲夫人是被馬甩下來的?”
“她騎著騎著,鞍帶忽然斷裂。”巴爾曼·拜奇爵士解釋,“馬房小弟居然沒及時更換帶子,我們為此懲罰了他。”
“應該狠狠地懲罰他。”太后落座,並示意客人們也坐下。“再來一杯甜酒如何,法麗絲?記得你喜歡甜酒。”
“很榮幸您還記得我的習慣,陛下。”
我怎能忘呢,瑟曦心想,詹姆說應該加封你為宮廷酒桶,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