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側妃已帶出,請王妃示下!”強行拖出陳側妃的侍衛見儀華靜立了多時,卻不下任何命令,遂將陳側妃交給同僚,上前請命。
以為事有轉機的陳側妃一聽侍衛所言,立馬奮力掙扎,嘶聲力竭地大喊:“不可以!你們不可以殺我,我是堂堂東宮大長郡主的生母!沒有皇上御賜的白綾、毒酒,就要讓我殉葬,我不一一”最後一個“服”宇尚不及出口,已被盼夏以白布覆口,陳側妃只能死瞪著盼夏,發出“嗚嗚”地不平之聲。
今夜變故太多,盼夏仍是驚魂未定,也沒留心到陳側妃的目光,便急急忙忙回來覆命,行禮喚一聲“王妃”,即慌張地退至一旁。
陳側妃聽見“王妃”一詞,當下從遷怒中回省,扭頭哀求而不甘地望著儀華。
儀華毫不迴避地迎上陳側妃的目光。微白的唇角微微一動,扯出一抹漠然的笑容,無動於衷道: “皇上下達聖旨之前,太子側妃陳氏不捨太子殿下薨逝,當夜悲慟欲絕,於東宮自焚相隨。” 她一字一字緩緩說出,指尖一分一分陷入手心一一很疼一一她卻依舊無動於衷,只憋住一口氣繼續說下去:“然而天不遂人願,陳側妃自焚之時,讓一名宮人發現獲救,只可惜大火無情,火災已成。為此,陳側妃自覺難辭其咎,遂於太子殿下靈堂之外自絕!”
末語尾音一落,在場眾人面上皆布一層愕然之色,看向儀華的目光驚惶難辨。
儀華目光淡淡地眾人面上劃過,停在仿若失神的陳側妃身上,道:“你雖使東宮著火,以至太子殿下喪禮有亂,但念及你對太子忠貞之情,生養江都郡主之功,又有我和王爺為你求情,皇上定不會再追究你父兄,你且安心……”
沒等儀華說完,陳側妃忽然驚醒一般,猛地從地上向儀華髮狠的撲去,壓住她的侍衛一個措手不及,竟讓人從手中奔出一步之遠。 陳側妃總歸不過一榮華畢生的嬌弱女子,手還未觸及儀華的裙襬,已被侍衛重重壓在地上。
陳側妃不甘的抬起頭,狠狠地盯著儀華,儀華默然,示意侍人押回陳側妃,移眸看向侍立已久的十二名東宮打更宮人;她手一揮,十二隻鑼聲驟響,在一片嘈雜混亂中猶未醒目。
鑼響片刻,聲遍東宮。
儀華最後看了一眼陳側妃,目中猶豫一瞬,隨即側首閉上雙目,鏗鏘道:“動手!”
決然的話落,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起,通稟公公尖細的嗓子也一遍又一遍地開始高喊道:“江都郡主之母陳氏,因自焚未遂至火燒東宮,特在太子靈堂前自絕!”
沒了,陳側妃真的沒了——意識到這,儀華遽然睜眼,眼睛一觸及地上的陳側妃屍首,她立時怔住了,整個心也空空地,什麼也不知道,只是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裡,目光難以從陳側妃素服上那塊醒目的鮮紅移開。
盼夏被儀華面無表情的樣子嚇住,她小心扶住儀華的手臂,啞著聲喚道:“王妃?”
一有支撐力,儀華身子隨之一晃,反抓住盼夏的手臂,穩住無力的雙腳,向盼夏硬擠了一絲笑容道:“沒事。”說畢彷彿真沒事一樣,隔開盼夏的攙扶,一眼也不看地上的陳側妃,徑直走到驚叫、哭泣不止的太子眾遺妃面前,噙著一絲笑容曼聲道:“陳側妃做了傻事,以至堂堂東宮大長郡主的生母,落得如此不體面的下場。 不過眾位不同,還請你們回靈堂去,為太子殿下哭靈。” 儀華臉上這一抹淡淡笑意,看在眾遺妃眼裡卻仿如地獄深處的食人惡鬼,讓她們一陣惶恐懼怕。
於是一等儀華的話畢,她們立即起身點頭,忙不迭隨侍衛重新回了靈堂,生怕落於人後。
儀華看著一個個如逃命一樣的眾遺妃,心中一時滋味莫名,卻又不敢細品箇中滋味,忙強打起精神欲回靈堂。
而一抬頭,即看見抓著門欄而立的江都郡主正一瞬不瞬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