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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著她,那目光帶著強烈的恨意,以及無盡的指責!

儀華猛吸一口氣,情不自禁地連退兩步,然後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年僅十一二歲的江都郡主見儀華如此,眼裡恨意更甚,流著淚道說了句:“四皇嬸,火災不是母妃引起的,您卻讓她含冤莫白而死”,也不管儀華是何反應,一轉身就向早被拘回靈堂的姊妹間跑去。

一時間,靈堂外冷清了下來,除了守在不遠處的禁衛,只剩儀華主僕還在那裡。

“王妃,江都郡主還小不懂事,她說的話您別住心裡去。”盼夏撫著儀華,”勉強笑著安慰道。

儀華抬頭,看向盼夏恍惚一笑:“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江都郡主理應如此。”

盼夏看著儀華的笑容,只覺格外苦澀,忍不住說道:“王妃您真不用往心裡去,即使您不要陳側妃的命,三日後,陳側妃也是一杯毒酒或白綾的下場。”

是嗎?這兩者真就一樣?

她知道,不一樣,就如江都郡主所言,是她讓陳側妃含冤莫白而死。

生命,貴於一切,她卻親手毀了一條無辜而鮮活的生命。

不再去想,儀華竭力灌注精神,回望了一眼陳側妃無人料理的屍首,喚了一名把手的侍衛交待吩咐道:“讓唸經文的師傅回來繼續為太子殿下唸經超渡,還有告訴禮部的人,陳側妃畢竟是江都郡主的生母,還是予她殉葬之名。所以天一亮,就收斂好……”話忽然說不下去,心知侍衛已會意,她也不再多言,命守衛守好朱允炆兄妹安全,便回到了朱棣單留於她的屋室。

一進屋子裡,儀華整個人都失了力氣一般,一下跌坐在軟塌上。

盼夏一旁看著,極是焦慮不安,幾番勸了儀華小想片刻,儀華卻執意不肯,非要聽到外面一切皆妥方可。盼夏無奈之下,只好依了儀華。幸在陳側妃抵了縱火了罪,天也漸漸有了青白色的光,趁亂而為的東宮宮人與心焦將會“變天”的百官命婦也安靜了下來。

大約五更初,侍衛回票了訊息說——那頭火勢已滅,宮中混亂的場面巳控制,只有一些善尾的事需要處理——聽罷,儀華終於抵不往疲乏,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

醒來時卻是在京師燕王府府邸,由朱棣守在她躺臥的床榻旁。

儀華看著寢室裡熟悉的傢俱擺設,一時有些理不清思緒,迷糊地看著朱棣問:“怎麼……”

不讓一句話說完,側身坐在床沿上的朱棣,聲音沙啞地打斷道:“那些太醫常掛在口裡‘病來如山倒; 病去如抽絲’ ; 尤其是像傷寒這種病; 好得尤其慢。 些日子你染了風寒,不過十日哪能全好,現在不就全應了?稍吹了些冷風,又有些不好了,這次必須得養上一月才可。” 儀華聽著朱棣一反常態循循善誘的話,竟覺朱棣像一位喋喋不休的老頭兒,忍不住輕聲笑起。

看見儀華突然笑了起來,朱棣怔了怔,張臂攬入儀華在懷,臉頰挨著儀華柔能的臉龐輕輕地磨蹭著,低低地感慨著:“我的阿姝,怎麼這般沒心沒肺……”聲音裡蘊合著溫柔的眷戀。

儀華何曾聽過“我的阿姝”這樣的情話,頓時面紅耳赤,一邊推拒著朱棣磨蹭過來的臉龐,一邊底聲說道:“癢……鬍渣,癢……”

聞言,朱棣抬手在下頜處一摸,果真是一日不打理,已生了一層青渣出來;但見儀華臉上漫著淡淡的粉,比起先時微白的面色好了許多,不由更加攬緊了儀華,在她臉龐很磨蹭一會,才鬆開了手,歉然地看著儀華,道:“陳側妃是死與你無關,你不要耿耿於懷。” 話一頓,朱棣神色急劇一冷,森然道:“追根到底,這一切也是東宮自己造成的。”

儀華沒注意到朱棣後一句話,只放在了前一句上,急切道:“王爺,你別聽盼夏胡言,臣妾沒有因陳側妃的事耿耿於懷。”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