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銀叉。
“你想為自己的前隊員復仇?”
誠然,若是她認識的那個格列多。多拉蒂,的確做得出這種拆散別人隊伍之後、又逐個獵殺獲利的事情,對雙子來說那不過是另一場狩獵,而是他們挽弓以待的不再是野鹿或者兔子而已。塞拉菲娜甚至很意外他會放過索爾。奧古帕度,但那也是索爾離隊離得太早的緣故。
“我聽說他已當上賞金獵人。”索爾喝了一口酒,長時間的敘述使他喉嚨乾澀,“獵人之間不可以釋出追殺任務,這是事實;遇上他的話我不打算讓他活著離開,這也是事實,只要是私底下解決,工會不會管獵人之間的仇怨。”
作為一個謀殺未遂者的供辭來說──即使索爾不知道三人是同父同母的姐弟──他實在過於冷靜。塞拉菲娜想了一想,雙胞胎現在應該在找她,她只要待在千鏡城裡面當活靶的話,索爾的目標總不至於無所著落,那兩個惡魔早晚會找到這裡來。他們只是暴戾,不是蠢。
索爾想要的是有關於雙胞胎的情報。他們的缺點,弱勢,喜歡與不喜歡的東西,這個人統統都想要掌握。塞拉菲娜大概猜到了索爾打算怎樣對付他們,既然他是因為與格列多的定位重合而離隊,那就是說,他也是個用短刀的製毒大師。
兩個用毒/藥的人相鬥起來,死得最快的只能是他們身邊的人。
正合她意。
“如果說我能提供的幫助遠遠多於這些情報……”她垂睫看向沾滿巧克力的盤子,慢慢地以銀叉畫出一頭線條簡單的獨角獸。“如果說我可以為你解決他的雙生弟弟,然後把格列多留給你來解決……奧古帕度先生,你打算出什麼價錢來換取我的服務?”
第55章 千鏡之城(七)
“那就聽你的安排吧。這的確是最不會惹人懷疑的方法。”塞拉菲娜伸了個懶腰,這才發現除他們以外的食客早已離去,偌大的二樓只有這一桌燭光未熄。座地鐘的時針不知道什麼時候劃過了十一,她摸了摸手邊的燭座,“回去之後我會通知他們每一個。但請我重申,事成之後,你必須儘快交還那樣東西。我不會為了私事而不顧他們的安危與榮譽。”
“當上賞金獵人之後便不要妄求榮譽與騎士精神了。”自第二瓶酒之後索爾說話便直白了許多,然而塞拉菲娜心知對方還很清醒。酒鬼沒有如此銳利的眼神。“即使是我,也接過很多個違反個人意願的任務。我現在仍然偶爾會做。”
她揚眼看向對方,雙眸裡的冷芒不輸於他,這四個小時的談話明顯未能讓女孩放下防備。“我覺得你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我們四個之中,沒有榮譽可言的就只有我一個。要是有誰打算追究的話,那也一定不是他們……”
“不是他吧。妳可以袒護得更明顯一點。”索爾嗤笑一聲打斷了她,站起身時連晃都沒晃一下,這傢伙果然是在借醉逗她。“時間不早了,我送妳回旅館。”
“喝了兩瓶──兩整瓶──紅酒的人這樣說。對,我真的非常放心。”塞拉菲娜接過披風,朝對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也不知道是想讓她多說話,還是單純覺得有人跟自己抬扛的感覺不錯,索爾把每個話題的末尾都拐向嘲弄與反擊的迴圈,她也不得不奉陪到底。“被一個醉漢在深夜送回旅館,和被你拉著投湖有什麼分別?”
“有啊,後者的話我還可以握著妳的手呢。死也能死得高興點。”
索爾用下巴示意窗外,聲音裡不乏笑意,“妳瞧,外面在下雨,而妳沒帶傘。沒有別的選項,妳只能跟我走了。”
塞拉菲娜默然拉上兜帽。
銀白色的月光灑滿路面,微雨打在旁邊的小葉子上面,清脆得像是某種節奏紊亂的敲擊。她搭上索爾的手跨過水坑,裙襬被水濺溼了小半,但塞拉菲娜此刻毫不在乎。她現在只想、也只能思考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