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佔據了她的全部思緒,迫使她在每一次呼吸與心跳之間直面問題。
在殺死雙子之後,乍失兩名資格者的多拉蒂會如何報復?
塞拉菲娜從來不相信所謂“絕不復仇”的說法,就好像她殺了路迦之後,也必須承受諾堤全族的怒火。而她和雙子之間甚至說不上兩族相爭,只是多拉蒂單方面內鬥而已,他們一旦死去,那麼黃金家族維持到現在、奇蹟一般的零傷亡率便不復再,她將成為家族最大的敵人。
而上一次一大群法師為某人復仇,緊隨其後的是戰爭。
她抿了抿嘴唇。
敗者總會被人稱作叛徒,更糟糕的是,活下來的人未必是贏家。
父親到現在都還沒來信,在她眼中,已是一種足夠明確的暗示。她並不擔心自己,沒什麼可輸的人自然也無畏懼,然而其他人有軟肋,她不能不考慮他們。
索爾淡淡收回目光,看向遠處被雨霧模糊輪廓的城主堡。距離雖遠,他卻仍然能看清高懸塔尖之上的深藍旗幟,和上面以銀線勾勒出來的塞壬紋章。千鏡城人信奉水神,自然也視海洋精靈為他們的守護者,在塞壬已滅絕多年的今天,他們還是堅守這個信仰。索爾說,“給我說說雙子的事吧。”
塞拉菲娜掃過裙子上的皺褶,想了一想,還是在話裡留下一個小缺口,“格列多是兄長,奧戈哲是弟弟,今年應該是十五歲,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我聽說出生時相差了十多分鐘。在我最後一次見他們的時候,兩個人還故意作相同打扮,他們很喜歡被人誤認……你對格列多又有什麼印象?”
“我有什麼印象妳已經很清楚了。”索爾擠了擠眼睛,似是看出了她在考驗自己,“我對他這個人沒什麼好感,但對那手製毒的技制印象深刻。我記得有一次,那應該是摩諾尼歌的秘方吧?透明得像是水一樣,聞起來有草腥味那種,兩個人高的地熊,下藥之後不用五分鐘便斷了氣。牠死前還在追捕不存在的敵人,一開膛裡面全是暗綠色的黏液──請注意我說的可是地熊,培斯洛上最難以攻擊的魔獸──別這樣看我,妳既然出了這道題目,也不希望我敷衍妳吧?”
她對索爾的信任,不比對方給予她的更多。接受挑戰之後馬上就丟擲一個問題,剛剛意識到自己正被人試探,下一步便予以份量相約的還擊。無色、草腥味、幻覺,還有體內黏液,索爾的線索給得如此淺白,就連她這個不用毒的外行人都能輕易猜人,作為製毒者的他又怎麼可以不知道答案?
塞拉菲娜定定看了他好一會兒,直至開口說話,才別過頭去。
“聽你的描述,那是夢蚺之吻加上沼澤蘑菇。”
索爾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臂。
“答對了,聰明的女孩。可惜現在我手上只有一把傘。”
“不然呢?”
“我會送妳一朵花。”兩人拐進右邊的暗角,自此再往前走五十米,便能到達旅館。塞拉菲娜記得這一帶都是商宅,但她所目及處,卻看不見一盞可以照亮前路的燈火。索爾。奧古帕度壓低了聲音說話,好像不想被任何人聽見,又好像只是在逗弄她。“在我把妳還到他手上之前,最後一個問題。”
“告訴我,塞壬小姐,妳打算用什麼來對抗兩名實力不差的法師?”
他想要一次展示,一個明確無誤的承諾。
塞拉菲娜能夠理解。自他們踏入獵人工會的一刻起,索爾便在被動地、主動地暗示著自己的力量──賞金獵人有異於別的職業,在這個圈子裡面混上十多個年頭,又或者是曾做出令人側目的成績,便會被整個大陸的同業記住,不論你願意與否。
索爾出身自南方,卻能夠在靠近芬裡的大城裡擁有一間餐廳,能夠令工會里的獵人遠遠避開他,這本身便是一種實力。
有物業有生意,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