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並不能解釋泰爾遜心中的疑問。
為什麼路迦。諾堤會入城?凡比諾里便有被譽為“培斯洛之鏡”的勒濟湖,千鏡城與它相比,不過是以數量佔優。事實上,諾堤家的城堡正好座落於勒濟湖旁邊,路迦要看湖景的話回家便可,沒有必要特意繞到這裡來。
他理應早就看厭了相同的景色。他理應早就回到凡比諾繼承爵位。
想到這裡,泰爾遜垂下睫去,以指尖撫過封蠟上展翅欲飛的雄鷹。
他的出遊搭檔是格列多。多拉蒂。彼此都是選拔裡的第三名,實力應該是眾隊裡最勢均力敵的一對,起碼要比桑吉雅。多拉蒂和幾乎是一開始便被殺的卡蓮好上太多。在出發之前,泰爾遜已經想好了幾套方案,來對付這個傳聞裡擅用防禦魔法的對手,結果一個都沒來得及施展,格列多便於某個冬夜裡逃去無蹤。
不但是諾堤,就連是多拉蒂也對此頗有微詞。作為資格者,即使是死得何等慘烈,也要比一上戰場便當逃兵來得更光榮。格列多無疑違反了出遊資格者應有的精神,這本來便是一場殊死拼搏,而他敢賭一把都不願意,甫開局便拿著自己的全部籌碼離開。
諾堤高估了格列多對於他們的仇恨,多拉蒂則低估了他貪生的程度。失去對手之後,泰爾遜便踏上了回凡比諾的歸程,他最後一次聽見有關格列多的訊息,是迪齊索。多拉蒂暗中派人找他。
無論如何,他都已從那場生死搏鬥裡脫身,之所以會在西行的路途上轉頭往北、前來千鏡城,也只不過是因為收到一封信。
這樣更好,泰爾遜想。
既然路迦。諾堤選擇耽樂,選擇不領受已經遞到他手邊的頭銜……那麼,他便同時失去了怪責別人去搶的資格了吧?
黑貓與站在牠面前的女孩對望。
紳士打了個呵欠,露出左右兩顆尖牙,看起來困得隨時能夠睡去,從這一點看來,這頭小貓或許是整個千鏡城裡最悠閒的居民。雖然毛色不同,塞拉菲娜看見牠時,仍然會聯想起那頭時不時闖進她家──這裡說的自然是康底亞的那個家──的薑黃色小貓。原來她已離開康底亞三個月了。
塞拉菲娜輕輕握上紳士的右前爪,忍不住按了一按上面粉色的軟肉。“幸會。”
“你們想成為賞金獵人?”索爾隨手把紳士放上一號櫃檯,後者往櫃檯後一跳,便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男人的目的落到塞拉菲娜。多拉蒂臉上,熟練地開始調笑,“像妳一樣漂亮的淑女,怎麼有人忍心拉妳入隊?萬一受了傷的話……”
路迦感覺到索爾在用餘光斜睨著他。“有人會傷心之餘,女神也不會允許。而且,恕我直言,你們四個之中沒有一個拿得起重劍。讓我看看……妳是弓箭手,她可能是醫生、也可能是後勒補給……還有兩個劍手?”
塞拉菲娜抬起眉毛這。多拉蒂的確出過很多優秀的弓箭手,匕首以外她用得最好的也的確是弓箭,否則當年她也不可能躲過了桑吉雅那一箭。在入城之前她便把匕首藏到裙下,索爾看不見她的慣用武器,會作出如此定位,也不是不能理解。反倒是極夜,這頭小貓要比她所預料的更能欺騙別人,畢竟在他們四個之中,極夜才是見血最多的一個。“哦?”
“我有說錯嗎?”索爾咧嘴一笑。他在發問,卻顯然對自己的答案很有信心。若論力量,路迦和永晝都無法純熟運用比自己還高的鋼製重劍,更何況路迦腰間還彆著一把長劍。劍柄上雖然已裹上一層黑布,索爾也不至於把他錯看成劍手以外的角色,至於永晝,他身上也沒有配備任何武器,只能從男性獵人最常見的職業去瞎猜──
誰又能想得到,這是由三個種族、四個法師組成的隊伍呢。
路迦與塞拉菲娜對視一眼。他們之前並沒有串過口供,既然索爾給了他們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