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給我不省事多了,你的事業根基在日本,何必為難自己……”他恨她身上揹負的原罪,不是嗎?
“閉嘴,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負責,你給我乖乖的吃飯。”他直接將碗筷塞到她手上,避談他早該面對的事情。
嘆息聲很輕,輕到秋天以為是苦笑。“龍之介,你一定會後悔遇見我。”
人家說藝術家有一顆細膩的心,能早一步看穿別人的心事而成為自己的作品,但她寧可不要這份細膩,隱約她已預知他的傷痛將有多大。
“你叫我?”他似乎聽見她低喚他的名字。
“對呀!男傭,你忘了添飯。”她笑著掩過心底的輕愁,以活潑的面容留下一頁美好的記憶。
她絕不讓他們為她擔心。
臉一板,他做出兇惡的表情。“秋天小姐,你剛叫我什麼?”
“男傭。”她大膽挑戰他的底限。
“一條發黴的麵包配白開水吃上三天,把我精心料理的食物留給貓吃,你說這筆帳我該不該算?”紫乃龍之介慢慢地卷超袖子,不懷好意地朝她靠近。
啊!糟糕,踩到地雷了。沒地方好退的秋天將腳提到椅子上縮成一團,模仿穿山甲遇敵的抱姿。
“呃!酵母菌有益健康,一點點發黴還能吃嘛!丟掉有點可惜。”整整三天她沒踏出畫室半步,哪曉得他會這麼賢慧。
可憐的大胖就是這樣得罪他,現在才被小心眼的他猛練瘦身操。
“我看你根本沒發覺自己有胃囊,你那天在耍什麼脾氣,告、訴、我——”因為沒人肯向他解釋。
那兩個變態的女人簡直目中無人,當他的面對她動手動腳還一臉憐惜的模樣,堅決拒絕透露她們知道卻不告訴他的秘密,當她是易碎物守得寸步不離,不讓“危險”的他接近半步。
連畫了三天畫足不出戶當然會精神不濟,但她們的舉動未免太詭異了,好象她情緒一激動隨時會停止呼吸。
因為秋天表現得太正常了,又善於轉移別人的話題,不疑有他的紫乃龍之介始終看不出她的身體有異,總以為是她在畫室待太久的緣故,導致有輕微的貧血。
“我……呃!我……我可不可以先吃飯?菜涼了會失味。”她眼神閃爍地裝出很餓的饞相。
“連餿食都覺得好吃的人會在意菜涼不涼?”儘管口頭諷刺者,他還是為她添滿一碗飯,再堆上一座菜山。
秋天的心頭有陣溼潤,不想他對她太好,她承受不起。“能吃是一件幸福的事,世上有多少人沒飯吃,啊……”
好痛。
“怎麼了?”一見她眉頭一緊,他的心口也莫名地緊縮。
“咬……咬到舌頭……”
好笑又好氣的紫乃龍之介抬高她的下巴一瞧。“看你還敢不敢邊吃東西邊說話。”
“我……”
修長的指頭撫上她的唇,為之一顫的秋天忘了要說什麼的怔住,她犯了一個不該有的錯誤,抬起頭看他。
就像千百年來天經地義的事一樣,四目一接觸如磁石般緊緊相吸,相互吸引的情愫在瞬間爆開,誰也逃不開亙古的曉咒。
吻,輕輕的落下。
第七章
“你們在幹什麼?”
驚蟄一動,大地回春。
但也有可能帶來地獄般的毀滅,瞬間冷卻兩顆火熱的心迴歸冰原時期。
面對兩道熊熊怒火的瞪視,紫乃龍之介的手始終沒有放開秋天,專制而佔有的回瞪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怪她們不該打擾他的好事。
他從不知道吻一個女人會帶給他如此大的震撼,如同她的畫一般處處是驚喜,看似平凡的色彩卻隱含豐富的力量,在懸崖邊開出一條天梯走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