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酷似以前的尼克,我也酷似以前的艾米,我們雙雙生活在最初的幸福時光,當初我們還沒有像現在這樣瞭解對方。昨天我站在後門廊上,望著太陽從河面升起,那是一個冷得有幾分奇怪的八月早晨,當我轉過身時,尼克正透過廚房的窗戶細細端詳著我,他舉起一杯咖啡問道:“要不要來一杯?”我點了點頭,不久他就站到了我的身邊,空氣中飄蕩著青草的芳香,我們一起喝著咖啡凝望著河水,一如一段平常的美好光景。
他還是不肯跟我一起睡,他睡在樓下的客房裡,還反鎖上房門。但總有一天他會熬不住,我會趁他不備抓住機會,到時候他就再也無心打這場夜仗了,就會乖乖地和我同床共枕。到了夜半時分,我會轉身面對著他,緊貼著他的身子,像一根百轉千回的藤蔓一般纏著他,直到他的每一分每一寸都躲不開我,徹徹底底地落進我的手裡。
尼克·鄧恩 返家之後三十日
艾米認為自己已經控制了局面,實際上她大錯特錯;換句話說,她將會大錯特錯。
波尼、瑪戈和我正在並肩作戰。警方和聯邦調查局對這檔子事已經失去了興趣,波尼昨天卻無端端地打了個電話過來,我接起電話時,她並沒有自報家門,而是像個老朋友一般劈頭問了一句話:“要不要出來一起喝杯咖啡?”我叫上了瑪戈,和波尼在煎餅屋碰了頭。等我和瑪戈到了煎餅屋,波尼已經在卡座裡等待了,她站在那裡,露出有氣無力的微笑——媒體對她一直很不客氣。我們大家頗為尷尬地打了個招呼,波尼倒只是點了點頭。
上餐以後,波尼開口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我有個十三歲的女兒,名字叫米婭,是跟著‘米婭·哈姆’'1'取的,畢竟美國在我女兒出生的那天贏了世界盃嘛,總之我就有這麼一個女兒。”
我揚了揚眉毛,意思是說:“真有趣啊,再說點來聽聽。”
“有一天,你問起過這事,但當時我沒有回答……當時我很粗魯。我一直相信你是無辜的,誰知道……一切證據都表明你有罪,把我惹得非常惱火,我恨自己居然那麼容易就上了當,所以我壓根兒不想在你身邊提起我女兒的名字。”她用壺給我們斟上了咖啡。
“總之,我女兒的名字叫米婭。”她說。
“哦,謝謝你。”我回答道。
“不,我的意思是……太扯淡了。”她往上吐了一口氣,一陣勁風隨勢吹起了她前額的劉海,“我的意思是說,我知道艾米設套想給你安個罪名,我知道她謀殺了德西·科林斯,我心裡什麼都知道,但就是沒有任何證據。”
“你倒是老老實實地在調查這個案子,那別人都在幹什麼?”瑪戈問。
“根本沒有立案,大家都已經去忙別的事了,吉爾平完全撒手不管了,我還是從高層那裡聽說,‘趕緊把這樁醜事給結了,別再翻老底啦’。全國媒體把我們說成了一群怪物,是一幫蠢透頂的鄉巴佬,除非我能從你這裡得到些證據,尼克,要不然我什麼也做不了,你有任何證據嗎?”
我聳了聳肩,“我有的你都有了,她倒是親口向我承認了,但是……”
“她承認了?”波尼說,“真好,他媽的,尼克,我們會弄個竊聽器裝到你身上。”
“行不通的,肯定行不通,她把一切都已經周全地考慮過了。我的意思是,她深知警方的一套,她仔細研究過了,郎達。”
她又往華夫餅上倒了些鐵青色的糖漿,我把手裡的叉子戳進了圓滾滾的蛋黃裡攪了攪,把它弄得一團糟。
“每次你叫我郎達,我都想發狂。”
“她仔細研究過了,偵探波尼女士。”
她又往上吹了一口氣,吹亂了劉海,然後咬了口煎餅,“反正現在我也拿不到竊聽器。”
“別洩氣啊,你們這幫傢伙,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