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定腳步,豎起耳朵細聽,沒有任何動靜。
而那被注視著的感覺卻一分沒少,她心中恐懼更甚。
當下高叫道,“再不出來,我叫人來搜,搜到別怪老孃無情,把你一頓好打!”
她壯起膽子說得殺氣騰騰。
過了一會兒,方聽到一棵大樹與幾叢花草後頭傳來一聲淺笑,又像笑又像不屑的哼哼。
花叢搖動,身著素服的靈芝閃身出來。
如鬼影般輕飄飄的身影一出現,把潑辣的鶴娘驚得一抖。
她並未向前移動,只站在花朵中間瞧著鶴娘,眼中帶著審視帶著挑剔。
“三姨娘,這是做什麼,學得鬼鬼祟祟,是去給主母請安嗎?咱們做伴可好?”
靈芝眼神冷然,一邊嘴角半挑,表情怪異。
其實鶴娘經過上次已經在心中對她起了幾分懼意。
誰知道一個瘋子能做出什麼事?
且靈芝很像有心機的瘋子,更讓人害怕。
從那次開始,她命自己房中嬤嬤,一刻不得離開孩子。
就是怕靈芝瘋起來不知要衝誰下手。
兩人對視好久,鶴娘被逼得快尖叫起來,靈芝突然轉身走了。
這次相見,她沒說一句話,就成功得再次嚇到鶴娘。
鶴娘連見雲之也沒心情,到了翠雨閣草草說了幾句,便想離開。
但想了想,覺得靈芝的事還是得和雲之說一聲。
便試探著問,“姐姐可有覺得三姨娘最近不太……正常?”
雲之一頓有些莫名,“什麼意思?”
“和從前大不一樣,有點瘋。”
雲之倒也認真回憶了一下,靈芝在她面前是另一副模樣,正常得不得了。
她搖頭,“和從前一樣。她就是不愛說話,從咱們夫君出事後,她就沒了心氣兒了。”
鶴娘自己也無證據,只得作罷。
出得翠雨閣,她不敢再走花徑,轉到正經大路上走不遠,聽到身後有人不緊不慢走過來,她笑著回頭,笑容僵在臉上。
又是這個鬼婆娘,老孃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哦。鶴娘暗罵。
靈芝停下,板著臉向她福了一福,“給妹妹請安了。”
大太陽當頭,鶴娘站在樹下,靈芝站在陽光下皮笑肉不笑與她對視。
鶴娘心中一時間起疑脫口而出,“方才莫不是你一直在跟著我?”
靈芝的假笑如湖上蕩起的漣漪,一點點散開,消失不見。
她又恢復成那副僵硬的面孔,“請鶴娘到我房中坐坐。”
鶴娘不算膽小的,咬牙點頭,“好啊,就與你聊一聊,咱們姐妹也好久不聚。”
邁入西院廂房的廳堂,線香的氣味愈發濃厚。
鶴娘咳嗽幾聲問,“你這一天燒幾回香啊。這麼大味兒。”
“多燒幾回,多和菩薩說一說,才能叫菩薩聽見,保佑咱們的夫君。”
鶴娘見佛龕前還供著長明燈。
這也算不得什麼,可這些東西都放在她睡覺的屋裡,她也不嫌氣味太重。
鶴娘站在內室門邊向裡望了望,靈芝有些不自然地拍她一下,指著中堂裡的桌子,“鶴娘這邊坐。”
她們幾個姨娘本是處得百無禁忌,誰去誰房裡,有時都會到寢房中,試試新衣,喝喝茶。
看靈芝帶著嫌棄,她不高興地回中堂坐下。
“徐雲鶴。”靈芝喊她一聲,鶴娘呆了一呆,數年間無人稱呼過她的大名。
接下來靈芝的話,讓她倒吸口冷氣。
“今天叫你過來,只想問一聲,誰把夫君搞成這個樣子的。”
她甚至不是在問,而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