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怎麼想,在我的心中,雲紫蘿雖然給咱們的師父休了,我可還是始終把她當作師孃的!”
楊炎在牆外聽見這番說話,不覺呆若木雞,心中如受刀絞,想道:“原來我的孃親曾經為我吃過這許多苦頭!齊大哥為人總還算不錯,想不到他竟有那麼一個手段狠辣的母親,虧她還好意思要找我回去。”
心念未己,只聽得年紀小的那個嘆了口氣,接下去說道:“三師兄弟中我年紀最小,師孃對待我有如親生兒子一般,我可說是由她一手撫養大的,怎能忘了她的恩德?在我的心中,她不僅是我的師孃,還是我的養母。遺憾的是:我今生再也無法報答她的恩義了。
“那年她被師姑趕出家門,我背後不知流了多少眼淚,也曾切齒痛恨過帥姑。但後來年紀漸漸大了,偷聽大人的議論,方始知道這也不能完全責怪師姑,當年那件事情,本來就是一個誤會!”
他話猶未了,他的師兄又在冷笑道:“胡師弟,我看你還未曾完全知道事情的真相呢。與其說是誤會,毋寧說這是師父一手造成的陷師孃於不義的誤會!”
他的師弟怔了一怔,說道:“師兄,此話怎講?”
師兄說道:“你先說你知道了一些什麼?”
師弟說道:“聽說師孃和孟元超本來是一對戀人,早就有了婚姻之約的。後來謠傳孟元超已在小金川戰死,她才嫁給師父。”
師兄說道:“但師孃嫁入楊家之後,可沒有絲毫行差踏錯。後來雖然知道那是謠傳,她和孟元超也從沒有暗中來往。”師弟說道:“這些我都知道。”
師兄繼續說道:“那你知道師父那一次為什麼要假死騙人嗎?”
師弟說道:“是不是為了害怕孟元超?”師兄說道:“那只是師父後來為了替自己辯護,製造的藉口。”
師弟說道:“那麼真相到底如何?”師兄說道:“他是為了要敗壞孟元超的名聲,我甚至懷疑師姑趕師孃出門,此事亦已早在他意料之中。師孃無依無靠,還能不去尋找孟元超嗎?”
師弟說道:“師孃的父親本來就是義軍頭領,在盂元超來到小金川之前陣亡了的。小金川有師孃父親的許多朋友,她到小金川去恐怕也未必就只是為孟元超。”
師兄說道:“不錯。但如此一來,等於是師父逼使他們相會,這可就有了陷害孟元超的藉口了。”
師弟說道:“這對師父有什麼好處?”師兄哼了一聲。說道:“師弟,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難道你不知道孟元超是朝廷的欽犯?”
師弟呆了半晌,說道:“師父、師父的用心不會,不會如此惡毒吧?他也一直沒有做什麼官,而且如今死活未知,咱們做徒弟的,似乎,似乎——”
師兄說道:“不錯,做徒弟的本來不該在背後議論師父的過錯,我只是替師孃不值,因為你是師孃最疼惜的弟子,我才和你說。也或許那只是我的胡猜,你不必放在心上。”
師弟嘆了口氣,說道:“世上有許多事情,是非本就難明。誰叫咱們是做徒弟的呢,師父縱有千般不是,總是咱們的師父。”可是在他語氣之中,不啻已經預設師兄的“猜測”是符合當年事實的了。
楊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隱,這些都是齊世傑未曾告訴他的,聽罷心情不禁大為激動,暗自想道:“爹爹不會像他們所說那樣卑鄙的,爹爹縱有不是,孟元超的不是必定更多!不管如何,他總是我的生身之父!”
他這樣想,其實在他心底深處,亦已開始感到是否應該找孟元超“報仇”一事,有所懷疑的了。至少他已經知道父親未必都對,孟元超未必都錯。不過這一點朦朧的意念,就像冰山一樣,十分之九埋在心底,他可不敢讓它“浮上來”。迷糊中忽聽得年紀輕的那個又在問他師哥道:“宋師哥,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自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