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小殿下回來,夫君明知道天要下雨,還帶殿下去洗心巖看他們鑄劍……”
安雲所嫁夫婿是唐蕊父親唐中天的小弟子唐少揚,唐少揚是唐中天收養的孤兒,唐氏兄妹數年下落不明,蜀中唐門的名頭在江湖依然屹立不到,全靠他打點安排唐家堡內外事務。
他人品端正、文武雙全,對朱高燧百依百順,朱高燧也很依戀他,天天纏在他身邊要他教學武功暗器,兩人關係親密,舉止親若父子。
我微笑道:“他只是不想讓燧兒失望,你不要怨他了,我們一起去接他們。”
安雲又取了一把傘,在廊簷下撐起,輕笑道:“奴婢哪裡敢怨他……”
我們沿著後山小徑的石子山路慢慢走向洗心巖,雨潤青苔,我恐怕他們淋雨受寒,心急之下走得太快,腳底被水綠色長裙一絆,險些滑了一跤,幸虧安雲眼疾手快扶住我,說道:“洗心巖陡峭,小姐別去了,奴婢一個人去倒還快些。”
我見天色漸晚,點頭說道:“我真沒用……你去吧。”
安雲接過傘上山而去。
我轉身折回唐家堡,夜色暗沉,青城山被一片濛濛雨霧所籠罩,雨絲落在我髮梢臉頰,傳來溫潤微溼的感覺。
突然,一雙結實有力的手從背後環住我的腰,耳畔響起一個男子聲音,語氣帶著調笑和親密:“雖然下雨了,你還是沒有失約,不枉我為你來這一趟!”
又一聲驚雷轟然作響,這個聲音我曾經聽過,但是,我萬萬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出現在青城山中,而且舉止如此輕佻。
我心中既急且怒,迅速側身掙脫他的懷抱,離開他數步,說道:“你看清楚我是誰!”
夜幕中依稀可見他的面容,正是漢王朱高煦。
他身著白色淡青暗紋的錦衣,唇角微微上勾,似乎永遠帶著一抹慵懶的笑意,舉止優雅尊貴,體格陽剛俊偉,身上那種傲然、瀟灑不羈的氣度像極了朱棣,卻缺少朱棣的沉穩雍容,顯得輕浮邪魅。
無論朱高煦剛才的舉止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黃昏時分來到唐家堡後山,必定有內情。
他似乎看清了我,為了遮掩尷尬,輕輕咳嗽了幾聲道:“兒臣並非有意冒犯,請母妃容諒。”
我逼視著他,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是他讓你來的?”
朱高煦揚揚眉,說道:“母妃不要誤會。父皇聖駕在北京,大哥在南京監國,我有公事在身才來到蜀中,並不是有意打擾母妃安寧。”
我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問道:“你來唐門幹什麼?剛才……把我當成了什麼人了?”
他唇角微勾,微笑道:“兒臣一時眼花,看錯人了,母妃應該猜得出她是誰!”
我心口一震,唐家堡中有一位妙齡少女,貴為國公千金小姐、曾經逗留金陵的唐飛瓊,難道朱高煦與她之間有瓜葛?難道永樂四年他們在金陵有過一面之緣?
我問道:“你是為了飛瓊而來?”
朱高煦毫不遮掩,說道:“兒臣不想隱瞞母妃。兩年前我們兄弟幾個去金陵郊外狩獵的路上,我曾經見過飛瓊一面。上個月我來到蜀中,又碰巧在城中遇見她,我們兩情相悅,在一起的那幾天很開心……我和她約定今晚在後山相見,風雨無阻。”
我驀然想起朱高燧第一次見到唐飛瓊的時候恍然大悟的表情,他雖然小,但是那次跟隨朱高煦出皇宮狩獵途中,他一定見過唐飛瓊,隱約記得她的模樣。
而且,唐家堡與外界並沒有完全隔絕,唐飛瓊和朱高燧年幼貪玩,經常和僕從一起進城採購,上個月唐飛瓊只帶了一名丫鬟去城內,三天後才回來,對我說在客棧住了幾天,遊玩城中風景,我信以為真,並沒有追究查問她們的行蹤。
如果朱高煦所說都是事實,那麼他和唐飛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