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此女背後還有極厲害的幕後主使?
是不是沒搞清楚狀況把尚書大人錯當做別的什麼阿貓阿狗一刀下去?
是不是此女原本就精神錯亂見人就砍?
還是其實是尚書大人的公子在外頭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老大人替子受過?
總之呢,京城本月熱門話題非此莫屬,其中原因更是眾說紛紜。
但是沒有一種說法是猜測老大人活該的。
三朝元老的尚書大人呢,誰會去懷疑他本身有問題啊。
盛暑一到京城,就聽到了不下十種版本的當日情形。
她真的找到了仇人,並且很快地採取了最直接最魯莽的行動。
現在他知道她為什麼不敢保證回清涼村了。因為,她根本就沒打算再要這條命!
蜘躕在人來人往的通衢大道上,他不知道該做什麼才能幫到意暄。
這些多得嚇人的面孔,他完全陌生。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他完全沒有概念。
他害怕了。
那種害怕的感覺完全不同於以前的孤獨和茫然,以前是漫無目的的,不知道前方在哪裡,走怎樣的路都無所謂。現在他有一個很明確的目的,卻不知道哪條路可以到達。他想找人問一問,是不是可以直接去那個什麼大牢把事情說清楚,就可以讓他們放人?但是這些人,走得那麼快,都是很忙的樣子,他一個也拉不住。就算拉住了,面對素不相識的面孔,他……沒有辦法和他們說話——明明大家靠得很近在走路,他卻總覺得這裡的人很難親近。
而且這裡好大啊,一條道路看不到盡頭,還有許許多多的分叉,比清涼村、比他曾經走過的小城鎮,不知道要複雜上多少倍,這裡的人怎麼能分得清楚往哪裡去呢?
更奇怪的是,大獸仍跟在他身後,卻沒有一個人尖叫、逃跑,只是用很好奇的眼神瞥瞥他,然後就又行色匆匆地走開。
他不喜歡這裡,但是現在不可能走,意暄還在這裡,要走就一起走。
“哇。”烏鴉的這一聲叫,讓他奇異地覺得像是在輕嘆,忍不住抬頭看看它。
有著罕見光澤的眼珠裡似乎藏著無奈,然後下定決心似的,振翅往東北方向飛去。
松子要帶他去見意暄嗎?
習慣性地,盛暑跟上。
他們到的不是天牢,而是座極莊嚴的府邸,從匾額上看,主人家姓裴。
他疑惑地看著停在石獅子上的松子。帶他來這裡是幹什麼?難道松子與這戶人家相熟?
接下來的吆喝聲立即推翻了他的猜測:“哪來的倒黴烏鴉,去去去、已經夠背的了,竟然還飛來停在咱們府上!還有你,別杵在門口,要做雜耍就擺到大街上,巷子裡既擋道又沒生意,傻不愣登到這兒來幹嗎?”
雜耍?那是什麼東西?
“那那那,你怎麼還站著?走開啊!”守門的一個家丁不耐煩了,走上前去趕他,土堆和大獸向前一步,嚇得他不敢動彈,忙向後頭討救兵:“你們倒是過來幫忙啊!”
“那個……好像是狼和豹。”後頭的幾個畏畏縮縮,不敢上前,向盛暑喊話道:“你……你走開一下好不好?這些畜生怪嚇人的。”
“他們不傷人。”盛暑的保證與微笑似乎頗有說服力,那家丁的手腳不再發抖,步子卻始終邁不開。
“閣下……閣下來裴府是有什麼事嗎?”家丁這才發現剛才自己判斷有誤。雖然一身粗布衣裳,但這人的樣子,還真不像是個玩雜耍的。
“我也不知道。”他歉然地搖搖頭,朝像是在張望什麼的松子一指,“我跟著它來的。”
家丁們愣愣地看了他很久,又一起轉頭去看那隻高傲的烏鴉,心中不約而同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