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陳留,杞縣,一路後退,料想闖營也不會咬著他不放。
至於猛如虎和保定軍的虎大威,管他們去死。
想到此,左良玉發出一聲長嘆,擺擺手道:“如果今日在戰場上有七千山東兵,我們已經獲勝了。”
“父親太瞧的起太保大人的兵馬了吧?”左夢庚頗為不服,按大明的制度,左良玉練的這些兵以後大半也聽他的,他當然不服氣了。
“小子,”左良玉斜眼看他,道:“你看我們打的熱鬧,這樣的大平原,死傷不過幾千人,如果是山東兵在,憑他們那凌厲的攻勢和一往無前的打法,還有犀利的火銃和大量火炮,加上甲堅兵利,種種配合指揮如意,這一仗打完,要多死多少人?”
左夢庚無語之際,左良玉卻是被自己的話所驚。
這兩年來,他一直以張守仁為目標,苦苦追趕,但現在才突然在自己嘴裡聽到對山東兵的總結,而細細一想,張守仁能做到的這一切,除了自己勉強能做到對營兵平等視之,擴大營伍規模,加強訓練外,其餘各項,自己可是差的太遠了。
這一想,立時有點心灰意冷之感,只是他是逆境中自己一路奮鬥到如此地步,雖然一時心灰,但絕不至於叫他絕望。
只是在此時此刻,他心中明白,自己這一世是沒有機會追上張守仁,倒是將來如果真的天下有大變局,緊跟著榮成伯,這才是左家能生存和壯大的機會。
“夜了,我們早早歇著,明天看看動靜再說。”
最後看了一眼如星辰般閃亮的火把群,左良玉終於進入自己的軍帳之中,沒過多久,便是鼾聲如雷。
……
第二天天亮之後,左營果然看到大量的闖曹聯軍趕到戰場,人數在二十萬以上。看到這樣的兵力,再強悍的人也不會再有主動進攻的念頭了。
而官兵按著不動,憑藉這幾年修的工事,闖營當然也不會主動進攻。
一時之間,兩軍就陷入對峙之中,整個戰場除了小規模的遊哨戰外,一時間就沒有大的動靜了。
這邊不打,過了河的官兵當然也不會主動求戰,猛如虎等諸將在幾個大集鎮的中間紮下營來,憑藉一些寨牆構成了簡單的工事,將一些少量的火器集中在一起,預備闖營打過來時使用。
他們相隔較遠,同時已經在修築浮橋,預備一旦有什麼不對,風吹草動之時,就渡河南逃。
第二天平安無事,到了晚間,官兵軍紀越發敗壞,整個北岸的西北方向,到處都是百姓的哭叫聲,到了晚上,四處是火光,一個接一個的村落被荼毒殘害,官兵們到處搶掠,強x,甚至是殺人取樂,他們搶光了村中的糧食和牛羊,拖拉回自己的住處,彼此為了爭搶甚至發生了好多次械鬥事件,對這些事,將領們裝看不到,甚至會接受自己親兵搶來的金銀和古董等器物,督、撫們心憂大局,對這些事根本也沒有彈壓意思和想法,方圓二十餘里的地方,就這麼遭遇到了極為悽慘的境遇,這些地方因為靠近省城,百姓沒有出去逃荒,結果萬萬想不到,卻是被官兵殘害至此。
第三天依舊無事,不過大軍發覺河流水流從早晨時流速變緩,沿河打水的伙伕們先用水不便,接著飲馬的馬軍也覺得事情不對,等到了中午時,河流漸漸開始有斷流的跡象,這些兵將才慌忙將事情層層稟報上去。
“完了,完了!”
接到稟報來的軍情,丁啟睿丟下自己的飯碗,在軍帳中嚇的渾身發抖,他知道必定是闖營截斷上游,使河水斷流,使大軍無法取水。
“速傳諸總兵,急速拔營起寨,返回南岸。”
這麼多兵馬,困守一地,井水有限,根本無法滿足大軍所需。
一發覺斷流,丁啟睿畢竟不是完全沒有經驗的廢物,知道大事不妙,於是立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