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賜予的,而這兀那圖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意思是,此人雖非族類,卻也屬於狼群中的一員。”
陳凱之汗顏,旋即便笑了起來,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個人,便是先生方才口中所說的那個何秀?”
“極有可能。”晏先生凝視著陳凱之,鄭重的說道:“如此大事,赫連大松的作用,是來取信各國;可暗中如何安排,如何分析各國的反應,卻必須得有一個胡人大汗既信得過,且精通關內的人,而這個何秀,既深受其信任,對胡人死心塌地,又對各國瞭若指掌,實是不可多得。”
陳凱之目光變得黯然,面容裡透著笑意,嘴角輕輕一抿,便淡淡開口說道:“若如此,這就很有意思了,晏先生,你說,各國當真會和胡人們勾結一起嗎?”
晏先生目中閃爍著,卻是不發一詞。
第九百八十三章:無恥之尤
陳凱之只一見晏先生不發一詞,便曉得他的意思了。
如今這時刻人心難測。
可又怎麼樣呢?
隨即他面帶諷刺的一笑,朝著晏先生一字一字的說道:“不錯,各國自有自己的利益,既有利益,當然會有各自的盤算。這便是人心……”
晏先生凝視著陳凱之,也不由苦笑,忙是搖頭開口:“老臣只敢確定一件事。”
“何事?”陳凱之詫異的看著晏先生,不解的問道。
晏先生沒有猶豫,立即將自己心中所想所思說了出來。
“若是戰事僵持,他們樂於坐山觀虎鬥,想來,不會有其他的念頭。而對陛下而言,最可怕的卻是大勝或是大敗,若是大勝,各國豈會不知,陛下若是完勝,他們的宗廟,必定難以保全,因此,他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所以,臣料定,他們勢必會背後暗中給大陳使絆子。而若是陛下大敗,他們也絕不肯消停,那時,必定會和胡人約定,趁此機會,與胡人一道,侵吞大陳。”
晏先生面對憂色。
“所以,在臣看來,現在維持關內各國和平相處的可能只有一個,就是胡陳雙方,持續流血,即便是大陳勝利,那也是慘勝,軍隊死傷殆盡,民生凋零,即便侵吞了西涼或是大漠,也已筋疲力盡,到了那時,他們就可以趁此機會,要求虛弱的大陳,從大陳手裡,分到一杯羹。”
陳凱之點了點頭:“先生所言,確實有所道理,那就,看一看這赫連大松,到底是何方神聖吧。”
天氣已入夏。
輾轉間,又過去了一月,新軍的操練,一直都沒有停止,這三四個月的操練,漸漸讓這些青壯們,對軍中越來越熟悉,他們操練的科目,已不再僅限於步操,而是自新兵營裡,下放到各個步兵營、炮營。
銀子,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關中大量的糧草開始囤積起來,徵發的十幾萬輔兵,源源不絕的將戰略物資送至關中。
而濟北的生產,卻是一日都沒有停下,數之不盡的軍資,也基本充塞了所有運河的水道,無數的船隻來回運輸,蔚為壯觀。
制定出來的軍事計劃,也大體在無數次修改之後,總參謀部,終於確定。
雖然這幾個方案,到了實際戰場上,卻未必能做到按計劃實行,可是無數的方案、預案,卻隨時可以因為戰場的變化,隨時做出各種的調整。
那赫連大松,卻已到了洛陽。
如晏先生所料想的一樣。
赫連大松似乎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和大陳真正的進行議和,只是進宮,見了陳凱之一面,陳凱之看著這魁梧扎著辮子的胡人,口裡嘰裡呱啦一通。
最後的目光,定格在了胡人身邊的一個漢人身上。
這個人……便是何秀,也即是胡名叫兀那圖的人。
何秀便朝陳凱之淡淡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