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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是最沒用的東西,麻煩,累贅,什麼也改變不了。是這樣吧,顧輕決,不然我們之間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這些年我已經逐漸學會合上與過去銜接的那道門,談過幾場戀愛,努力工作,無論那一道鏽跡斑斑的大門裡發出怎樣的聲音,我都死死抵住,絕不讓回憶的海嘯有機可乘。無論如何,生活都要繼續,不是嗎?這個城市的氣溫直線下降的時候,三子提出一個溫暖人心的建議,他決定請我們幾個弟弟妹妹吃頓飯。“我們幾個”指的是當年為他的書店,創造了不少收益的夏微??那時候去租書的男同學有百分之二十是去租武俠書,剩下的百分之八十是去看夏微,還有屬於這百分之八十之一的陸小虎。當然還有我,以及雖然從不看書,但是始終覺得三子和元彬一樣帥的胡萊萊。我們四個奔向本城的頂級餐廳的時候,三子和宮嶼已經到了有一會兒了。這家餐廳被本地人戲稱為“二代宮”,專為有錢的富二代打造的。一到三樓是餐廳,四樓五樓為洗浴中心,再往上就是酒吧和KTV,一圈走下來的消費絕對讓人肉疼。那頓飯吃得我們幾個滿嘴流油,特別是我和陸小虎,腦門上貼著餓死鬼的標籤,放開了肚皮吃得歡天喜地。席間陸小虎不止一次尋找機會與夏微溝通,都被夏微不著痕跡地敷衍了事。陸小虎知道這麼多年了,夏微始終不能解開那一巴掌的心結,所以只好繼續悶頭拼命吃菜。其實我特別同情陸小虎,他喜歡夏微喜歡得掏心掏肺忠貞不渝,可是,他也知道夏微這輩子都不會跟他在一起。她有自己的堅持和尊嚴,高中畢業那年她對我說過一句話,大意是說,她只有一顆心臟,被傷了一次,就再也沒有完整的心了。一顆破破爛爛的心,你還敢送給誰?即便是厚著臉皮送了出去,也註定不會被人珍惜,沒有人會珍惜一件殘缺的東西。我覺得她說得不對,即便全世界的人都不會珍惜,陸小虎也還是會拿她當寶貝,也還是會嬌寵著她。但我沒敢把這句話說給夏微聽,那段時間誰在她面前提起陸小虎,她就跟誰翻臉。我還記得十七歲那年的陸小虎,大雪紛紛揚揚地砸在他毛茸茸的頭髮上,他哭得鼻涕眼淚模糊了滿臉。那天我瞞著夏微逃掉晚自習去找他,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凍得像個雪人,直直地立在雪地裡,眼眶通紅。我拎著手電筒走過去,看見他的眼睛裡的那些玩世不恭、那些稚嫩、那些屬於他的美好的東西,都隨著落雪寂靜無聲地散落一地。他看見我,沉默了半天,凍得醬紫的嘴唇才小聲地吐出一句,雲喜……那聲音小得近乎耳語,然後,滾燙的眼淚從少年年輕的臉上滾落下來。我不知道自那之後的陸小虎和夏微之間發生了什麼,只是從那之後,他們的關係變得很客氣,這種客氣讓我和胡萊萊特別不適應,就像每天和兩個外交官相處一樣。就像現在,陸小虎把一杯溫水遞到夏微面前,面無表情地說,你胃不好,不要喝涼水。夏微則客客氣氣地答,哦,謝謝。我幾乎可以感受到一陣冷風悄無聲息地在我們面前刮過去。大家都吃飽喝足後,w w w。b o o k b a o。c o m 胡萊萊嚷著要去七樓用全城最好的裝置唱個歌,六個人便乘著電梯去包廂。電梯上升的時候,我看見這座城市飄起了雪花,細碎輕柔,被夜風蠻橫地驅趕,很快就消失不見。我覺得有點冷,不由得拉了拉外套的領子。宮嶼說,冷嗎?我說,嗯,有點。他就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還冷嗎?我完全按照邏輯回答,嗯……還行……他就把陸小虎的外套也扒下來,披在了我身上。忘了說,剛才在餐廳吃飯的時候,他和陸小虎就已經稱兄道弟、相見恨晚了。我披著兩件外套不好意思地說,不冷了。宮嶼滿意地在包廂裡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我被胡萊萊拉著一起唱了一首杜德偉的《無心傷害》??我坐在這兒傻傻地發呆,我依然依賴你純純的愛,我心還在,愛你的人還在,苦苦等想哭哭不出來,無心傷害,你應該明白……一曲終了,宮嶼不知道從哪兒拿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