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塊,你當我……我們派出所是叫化子?”呂恆冷笑道,“你追回這十一萬之後,至少能抽兩到三成的報酬吧,那就是兩萬二或者三萬三,對不對?”
“沒有,我沒有酬勞的,鄉里鄉親的,義務幫忙而已。”範飛趕緊宣告道。
“你騙鬼吧?你當自己是活雷鋒?如果你沒有提成,還肯給我們一千塊贊助?”呂恆用他的金錢邏輯判斷出範飛是在說謊。
“信不信由你,我真沒有報酬。”範飛苦笑道。
“別扯那些虛的了!”呂恆斜了範飛一眼,嘿嘿地冷笑了一聲,無恥地說道:“這樣吧,不如你抽一成給我當酬勞,我就幫你。”
我靠,你想拿走一萬一?你胃口還真大!
範飛倒吸了一口冷氣,忽然間很想一掌拍死眼前的這個獅子大開口的黑心警察,就像拍死一隻專吸人血的蚊子那樣!
一萬一是什麼概念?是自己的父親在烈日和暴雨下辛辛苦苦地修一年的房子,是自己三年來在龍鳳餐館幹了這麼久的全部報酬!你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想拿走我一萬一?
剎那間,範飛的眼神忽然變得冰冷起來,臉上的笑容卻分毫不減。
他本是一無所有的窮小子,所以最痛恨從他這種窮光蛋手裡奪走東西的人。而此刻他對呂恆的憎惡,甚至超過了原來對奪走他保送名額的羅家的憎恨。
因為羅家雖然陰險,但他們本來就是臭名昭著的一群惡棍,做出這種事也是符合強盜邏輯的。可眼前的這個本該主持正義、“為人民服務”的警察,卻只肯“為人民幣服務”,這讓範飛覺得深深地絕望。
對警界的絕望,對社會的絕望,對體制的絕望,對人生的絕望……
這種絕望一直刺入骨髓,讓他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
這樣的渣滓和敗類,平時也不知禍害了多少百姓,還留在世上幹什麼?弄死他!就像弄死那些禍害莊稼的野豬一樣!
剎那間,一個聲音在範飛的心裡大吼起來,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還是範飛平生第一次有殺人的衝動。
而這裡是7棟的最西頭,介於圍牆和房子之間,附近沒有監控攝像頭,也沒有其他人,正是殺人滅口的好地方!
只是如果真要幹掉這個壞警察,該怎麼處理屍體呢?這可是樁大麻煩……
“呂哥,這裡說話不方便,到處是攝像頭,咱們換個地方說吧,省得被人聽見,倒了你的名氣。”一想到處理屍體的麻煩,範飛頓時冷靜下來,把討好的笑容擠得更盛,還掏出兩根菸,扔給了呂恆一根。
“行,咱們出去說。”
呂恆見範飛沒有直接拒絕,便知道這事有戲,只是價碼的多少還需要繼續談判罷了。他眉開眼笑地接過煙抽了起來,然後帶著範飛往怡香園小區外走去。
“呂哥,你先走,我不想讓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否則我去郭琴家的事就會被人懷疑的。”範飛強忍著內心的緊張和興奮,低聲和呂恆商量了一句。
“嗯,那我先走,三分鐘後你再出來吧。”呂恆正沉浸在發筆小財的美夢中,渾沒察覺到範飛的異樣眼神,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範飛於是微笑著停住了腳步,看著呂恆離去。
在燦爛的陽光下,那身代表著正義和秩序的制服分外惹眼,刺痛了範飛的眼睛。
可是……真要殺他嗎?
殺人可是重罪,一旦殺了人,自己這一輩子或許就完了。就算能憑著推算能力設點**陣,暫時躲過警方的調查,恐怕也會一輩子都活在恐懼中了……
而這一切,只是為了那一萬多塊錢,值得嗎?
而且他是一個警察……還有槍……
在這一瞬間,範飛的決心有一些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