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禮貌地聽著。即使在這個國家住了將近半輩子,他仍然認為英國人難以理解。他自己在童年時玩過捉迷藏的遊戲,但是他絕對沒有心思再去說它,甚至連想也不願意想。
在斯彭斯愉快的回憶結束之後,波洛又一次提出他的疑問,這時,他的語氣稍稍帶了些不耐煩:&ldo;她究竟是怎麼死的?&rdo;
笑容從斯彭斯臉上消失了,他重新嚴肅起來。他說:
&ldo;她的後腦勺被人用銳器砸了一下。她有大約三十英鎊現金,在她的住處被洗劫一空之後,也不見了。她一個人住在一所小房子裡,還為一名房客提供膳食。那個房客叫詹姆斯&iddot;本特利。&rdo;
&ldo;啊,是的,本特利。&rdo;
&ldo;現場不是被破門而入的,沒有任何窗戶或鎖被撬開的跡象。本特利日子過得很艱難,他失業後沒有了生活來源,並欠了兩個月的房租。丟的錢是在那所房子後的一塊石頭下面被發現的。本特利沾有血跡的大衣袖子包著那些錢和頭髮,這些血跡和頭髮和麥金蒂太太的血型和頭髮完全吻合。根據他的第一次交待,他根本沒有接近過那屍體,所以東西不是偶然被藏到石頭下面的。&rdo;
&ldo;誰發現的屍體?&rdo;
&ldo;來送麵包的麵包師,那天是她該付錢的日子。詹姆斯&iddot;本特利為他開了門,說他敲過麥金蒂太太的房門,但沒人回答。麵包師便認為可能是她生病了,兩個人就到隔壁,叫來鄰居家的一個女人到樓上看看她。麥金蒂太太沒在臥室裡的床上睡覺,但她的臥室卻被洗劫一空,地板也被撬了起來。然後,他們就想到去客廳看看,結果發現她在那裡,人躺在地板上。隔壁那個女鄰居嚇得魂飛魄散,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後來,他們報了警,當然報了警啦。&rdo;
&ldo;那本特利被捕並受到審判了嗎?&rdo;
&ldo;是的,案子已經作出了終審判決,就是在昨天開了庭,審判結果是在今天早上開庭後的二十分鐘後由陪審團裁定的。有罪,並處以死刑。&rdo;
波洛點點頭。
&ldo;那麼說在判決一結束,您就乘火車來倫敦找我?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呢?&rdo;
斯彭斯警監的眼睛正盯著他的啤酒杯。他用手指繞著杯子的邊緣慢慢地滑動著。
&ldo;因為,&rdo;他說,&ldo;我認為他沒有殺人……&rdo;
第二章
停了一兩分鐘,他們誰都沒說話。
&ldo;您來找我‐‐&rdo;
波洛並沒有將話說完。
斯彭斯警監抬起頭,他臉色比以前更加陰沉了。這是一張典型的鄉下人的臉龐,不善於表達,非常能夠自我剋制,眼睛精明而誠實,一看就知道他是那種具有牢固不變的準則,從來不會對自己的是非觀念感到疑惑的人。
&ldo;我幹警察已經很多年了,&rdo;他說,&ldo;在這方面,我有豐富的經驗和閱歷,我能夠判定一個人能幹什麼或不能幹什麼。在我工作期間,處理過很多謀殺案件‐‐有些案情一目瞭然,也有一些不那麼明顯。有一個案子您知道,波洛先生‐‐&rdo;
波洛點點頭。
&ldo;相當難處理。可是在您看來,我們也許是沒有搞清楚,但是我們確實搞清楚了,沒有任何疑問,其它您不瞭解的案子都是同樣的情況,有一個叫威斯勒的罪犯‐‐他罪有應得。還有那些槍殺老古特曼的傢伙。還有一個叫威爾的人,他用砒霜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