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這下肚的酒雖衝勁十足,確是北方的燒刀子,卻不知為何多了一股藥味。不過,這種時候他哪裡還有心思去計較這些。
謝玄默默在他對面坐下,將另一隻空碗慢慢倒滿,放置到容樓面前,換過容樓已喝盡的空碗,徐徐道:“你現在正在氣頭上,難免會不冷靜。”
容樓搖了搖頭,怒力壓抑著心頭的憤怒和痛楚,道:“不管冷不冷靜,我已做了決定。你攔得一時,攔不了一世!”
謝玄淡淡道:“我只希望你不用這麼痛苦難耐。”說完,拎過酒罈,又把面前的空碗滿上酒水。
容樓認真地瞧著謝玄,道:“你這麼做,不怕我恨你嗎?”言畢,又飲盡一碗。
謝玄又以盛滿酒水的碗換過容樓的空碗,道:“你不會的。我說過,你只要熬過今日就會好很多了,這件事我可以幫你。人總會為情而衝動,衝動的時候容易做出錯誤的決定。”
他相信容樓一貫行事冷靜清醒,從容鎮定,眼下這樣只是為情所困,衝動所致,只要等明日一覺醒來,容樓便能恢復理智,至少不會置性命於不顧了。
“任何時候,我做的決定都不會更改。”容樓咬牙道。
“如果你明日清醒之後,還是連命都不想要了,我自然不會再攔你。”謝玄心中沉甸甸的,又道:“但我知道,你不會的。”
容樓舉起碗,搖了搖頭,嘆道:“謝玄,對我,你知道得太少了。”又喝一碗。
謝玄依舊替他滿上酒,換過空碗,道:“起碼我知道你現在的痛苦。。。。。。我也有辦法幫你減輕痛苦。”
容樓有些疑惑地瞧著他。
“還是喝酒吧,很快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謝玄伸手將剛滿上的一碗直接遞給容樓。
容樓站起身,接過又是一乾而盡,而後將空碗遞給謝玄,示意他再添滿。
謝玄接過,笑得有些勉強,道:“已經差不多了,不用再喝了。”
“你既知道酒能幫到我,就該讓我喝個夠!”容樓一把拎起桌上酒罈,直接倒入口中。謝玄來不及阻止,只得驚呼了一聲:“不要!”
容樓卻不理他,只如鯨吸牛飲一般。
謝玄嘆道:“別喝太多。。。。。。”
原來,他為了讓容樓不那麼痛苦,在酒裡下了不少五石散,估摸著容樓喝個四、五碗就該差不多達到‘微薰忘憂’的境界了,可沒想到他一口氣把一罈全部喝光了。
容樓放下酒罈後,猛然間覺得頭暈目眩,有種周身發燙、情慾翻湧的錯覺。於是,他扯開了長袍的領口。
“你。。。。。。”眼前謝玄的樣子變得模糊難辨了起來。
容樓努力搖了搖頭,想看清楚面前的青色人影,心道:面前這人到底是誰?剛才明明是謝玄來著,可現在卻開始象另外一個人了。
他有些迷惑,不懂這會兒怎麼突然感覺怪怪的,難道已經喝醉了?可是,若放在以往,再多喝一罈,自己也不會醉,更不會感覺這麼狼狽失控。
容樓越來越燥熱,身上的衣袍似乎已經被汗水浸透,溼漉漉地貼在面板上,領口是敞開的,在昏暗的燭光下,那微微隆起肌肉的栗色胸膛,在汗水的浸泡下,閃著微弱卻刺眼的光芒。
見容樓步履蹣跚地向自己而來,謝玄怕他一不留神會摔倒,本想上前扶住他,抬眼卻撞上了容樓的眼睛。
那是雙被慾火燎得異常明亮的眼睛!
謝玄暗道一聲‘不好’,知道五石散的量過頭了,轉身便欲離去,尋別的解決法子,卻不經意掃見容樓那擰起的劍眉,挺直的鼻骨,發白的嘴唇,努力聚焦的黑色眸子,上下起伏的胸口,劇烈的喘息。。。。。。謝玄心中一動,本想離去的身體遲疑了片刻。
就在那片刻之間,容樓已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