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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在‘將軍’面前,我永遠是一個兵!”

《步兵操典》這樣寫道:

“兵之第一職能,乃是戰鬥!”

是的,這位騎兵團長又一次策馬揚鞭往前衝鋒了!

“秋,吃好了嗎?咱們該來對付這條紅荷包鯉啦!”

那小孩咧嘴一笑,笑影裡多少還有一點他爺爺——和於而龍同時揭竿而起的戰友——那和顏悅色的模樣。

“這回主要看你的啦!要劃得讓那條老江湖,不知不覺地聽咱們擺佈才行,秋,動手吧!”

只見他像個老練的船工,前傾著身子,緊握著雙槳,小舢板在他手下控制著,靈巧地在石湖上無聲地滑動著,因為魚類的聽覺要比視覺更敏銳些。

說實在的,於而龍目前並未佔有什麼優勢,儘管魚上了他的鉤,但距離勝利還相當遙遠。該死的尼龍絲只有十磅拉力,要把老江湖弄到手,確實需要點本領。

水下那個對手馬上覺察了,好厲害,一個水花從深深的湖底泛了上來。於而龍不由得苦笑,這場假戲非得下力氣真唱不可了,儘管他十分同情這條不幸上鉤的大魚,而且將心比心地體諒到它的處境,是並不那麼愉快。可他不能當著孩子,把釣絲放掉,那不西洋景全都拆穿了麼?

對不起,紅荷包鯉,我得把你弄到手!

他回憶起他怎樣制伏“的盧”的辦法,那匹桀驁不馴的劣馬啊!曾經使他漁民出身的,新到任的騎兵團長,出了多大的洋相呵!在全團的一次集訓檢閱裡,當著幾千雙上級、戰士和鄉親們的眼睛,把他從馬背上顛了下來,而且是在冷不防的情況下,來了個嘴啃泥,丟人哪!他知道那些騎兵在笑話他,一位不會騎馬的騎兵團長。但是,過不了多久,在全團出了名的烈馬“的盧”,不也在他的胯下,馳騁於解放戰爭的沙場上嗎?即使最出色、最勇敢的騎手,也不能挑出他們團長騎術上的什麼弊病了,要知道,於而龍為“的盧”花了多少心血呵!

看來,老江湖要比“的盧”難以應付,剛柔並濟可以馴服烈馬,但紅荷包鯉未必聽他這一套。聽,從釣絲那端傳來了它的咆哮聲:“支隊長,我們都是風裡浪裡的過來人了,難道你以為,我不懂你們想搞些什麼名堂麼?”說著它擺動了一下腦袋,乖乖,那力量之大,不僅他,操槳的秋兒都覺察出來了。他們立刻屏神斂息地等待,等待著它的反抗。總算幸運,它懶得發脾氣。兩個隔代人交換了個眼色,繼續慢悠悠地牽著老江湖,朝埋伏好的伏擊圈引過去。

所謂伏擊圈,也就是湖水比較淺一點的地方罷了。

牽著魚的鼻子走,並非難事,但要牽一條有點身份,有點重量的龐然大物,確實是需要技巧、耐性、經驗。凡是大傢伙、老傢伙,都是自尊心相當強的,正如龍有逆鱗一樣,要摸透大魚的脾氣,很難掌握得恰如分寸,而且水下千變萬化,是個莫測高深的世界。這時,經驗就成為決定性的因素了。只有姜太公憑幸運釣魚,其他人都得憑經驗釣魚,反對也不行,當然,反對也可以,那就弄不到魚吃。

想到這裡,於而龍笑了,秋兒弄不懂爺爺輩的人物,有什麼事使得他這樣高興?竟笑出了聲!

孩子怎麼能知道呢?於而龍在幹校時,那農場周圍的湖塘水窪,可叫他一個倒黴人物露足了臉。

也許因為那些騎兵和早進廠的青年,無論怎樣啟發、誘導,以致施加壓力,他們的覺悟總是提不到新貴們所想達到憎恨高度,不但恨不起來,甚至絲絲縷縷劃不清界限,於是,他從那個九平方米的“優待室”給攆了出來,送到幹校的“特別班”來了。

有什麼辦法呢?攆都攆不走,趕也趕不跑的覺悟不高的人,總是踅到大倉庫後面的“優待室”來,趁著警衛人員眼錯不見,塞過來一個油紙包好、食堂小賣部出售的醬肘棒,或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