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寒菲櫻靜靜看他,這個男人給她一種完全看不透的感覺,寒菲櫻畢竟是生於商家,長於江湖,在這些自幼就生長在權謀傾軋的男人面前,她的城府終究不及他們,承認自己不如人的感覺並不是很糟糕,她在妖孽面前毫不掩飾對妖孽的崇拜和敬仰,正好可以好好滿足妖孽作為男人的虛榮心。
這些位高權重的男人,也有著尋常男子的人性,但在南宮羽冽面前,她卻一點也不想承認自己城府太淺,務必打起十二分精神,防止又落入他精心設下的陷阱。
南宮羽冽看見了寒菲櫻眼中的敵意,微微一笑,“這怪不得本宮,蕭帝給過他選擇的機會,路是自己選的。”
寒菲櫻漠然看著這個雖然身處極其普通的庭院,卻難掩睥睨眾生的霸氣的男人眼中的笑意,驀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在爭權奪利的人面前,連親生父子都可以兵刀相向,還有什麼信義可言?
而自己久在江湖,江湖義氣深入骨髓,義薄雲天的她居然相信南宮羽冽會恪守承諾,以至於對他毫無防範?
皇上不會允許一個在江湖上惡名遠揚的匪首成為皇家兒媳,尤其是將來母儀天下的皇后,況且這個江洋大盜還讓皇宮成為天下人的笑柄,皇上更是怒不可遏。
皇上會逼蕭天熠做出選擇,如此一來,必定置蕭天熠於進退維谷的境地,如今皇上果然遲遲不頒下冊封東宮的詔書,無論蕭天熠手中的權勢多大,他始終少了一個名正言順。
南宮羽冽是皇族中人,比誰都要清楚名正言順的重要性,只要不是名正言順,他的皇位就永遠會被人詬病,皇上的那些皇子依然會蠢蠢欲動,伺機圖謀不軌。
如果蕭天熠堅持不肯如皇上所願,他就會和東宮之位漸行漸遠,而南宮羽冽恐怕早就做好了一切調查,有資格爭奪皇位的蕭遠航和蕭鶴軒相繼倒臺,皇上的其他幾位皇子大多是庸庸碌碌之輩,只要不是蕭天熠,其他人勉強能繼位的,也絕對不是南宮羽冽的對手,這個男人,真是好險惡的心思。
不過寒菲櫻明白,在對手面前,不能輕易顯露出自己沉不住氣,何況是在明目張膽的南宮羽冽面前,更是如此。
她緩緩垂下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眸閃爍,“你這麼大搖大擺地到本朝之境,莫非真的有恃無恐?”
南宮羽冽優雅醇厚的嗓音聽起來極為愉悅,答非所問,“本宮覺得你應該高興才是。”
寒菲櫻輕笑,“此話怎講?”
“蕭帝病危已久,現在龍騰又沒有別的皇子有實力可以和蕭天熠爭儲,他屬意蕭天熠,可蕭天熠畢竟不是明面上的皇子,蕭帝只要不是傻瓜,就應該明白,如果沒有留下詔書或者是冊封東宮,一旦他駕崩之後,原本無望的各大皇子豈會放過這個天賜良機?他們會立即競相爭奪皇位,那個時候,兄弟相殘,你死我活,血染宮廷,朝野必定一派混亂,邊境大亂,民不聊生,這是哪個皇帝都不願意看到的,他明知道會如此,卻遲遲沒有動靜,可見蕭天熠沒有聽皇上的話,所以皇上自然也不會如蕭天熠所願了。”
這個男人好縝密的心思,讓寒菲櫻暗暗心驚,而且他最可怕的地方還不在於他無處不在的情報網,更在於他可以根據極少量甚至是隻言片語的資訊碎片,就輕易還原出事情的所有真相,彷彿什麼在他面前都是透明的一般。
雖然心生佩服,但寒菲櫻並沒有表露出來,反而毫不客氣道:“這一切好像和閣下沒什麼關係,而且,你似乎一直在迴避你的言而無信。”
琥珀光的香氣飄散在空氣中,為劍拔弩張的夜色增加了一絲詩意的朦朧與溫柔,南宮羽冽笑意瀲灩,“好吧,本宮承認我是有私心的。”
“什麼私心?”
“很簡單,本宮想知道,在江山與美人面前,蕭天熠會如何抉擇?”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