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畜生,他滅了他全家,用一把大火把他燒成一團爛泥!害的他只能別人的皮肉裡苟活!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活著,他要他死,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骨頭在他面前很低很低的垂下頭,他的腿上放著被他丟下來的手,他近乎痴迷的望著它,厚厚的血痂包裹著,沒有手指,也沒有絲毫用處,這樣他就不會再殺人了吧?
周蠍惡狠狠的笑著,像是要把一口惡氣全笑出來。他開啟一隻麻布袋子,兜頭兜臉的向他罩下去,骨頭弓著身子,只是任他擺佈。麻布袋被收緊了口,拖行在粗糙的巷路上,袋子裡很黑,很緊,也很溫暖,他蜷成一團,像母胎裡的嬰兒,周身血汙,卻因為沒有沾染塵世而乾淨。
“黃雀,”他輕聲說,“我是真的沒有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咩。。。。。
☆、14
風正猛,雲正黑。太陽虛浮在天上,拋下幾縷輕飄飄的白光。
廣安路上一片死氣沉沉,乾淨得連只螞蟻都沒有。元首府前的臺階上高低錯落著兩排衛兵,一律腰佩軍刀手持機槍,是個齊齊整整威風凜凜的模樣。
這時一輛摩托轟鳴著從道路那頭駛來,駕駛座上低低的伏了個人,戴著頭盔,黑布蒙了半張臉,看不清面貌。摩托經過大門的時候,一隻麻布袋子從上面掉下來,袋子裡填滿了硬邦邦的東西,一路滾到臺階下發出很大的響聲。布面上斑駁的結滿了血跡,很髒。
幾個衛兵抄身上前,警覺的槍口先按住了袋子,直到確認裡面沒有聲息,才緩緩放下了槍。領頭的不屑於動這垃圾貨,便支使小兵:“你,把裡面東西倒出來瞧瞧!”麻布袋子又髒又破,腥氣撲鼻。小兵一臉不情願的上去,捂著鼻子一邊開啟了袋口,小心翼翼的往下蛻到一半,他驚呼了一聲,緊跟著圍觀的幾個兵也紛紛往後退了好幾步。
那裡面竟掏出一個血糊糊的人!
訊息很快傳到了元首的耳朵裡。此時元首正在站在穿衣鏡前,一絲不苟的拾綴衣裳。元首是極愛打扮的一個人,對於衣著有著偏執般的講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元首在這方面卻稍許有些過分,不但要自己美,還容不得別人邋遢,上至自己的衣帽鞋履,下至中央軍的制服,都要親手設計一番。他長得一般英俊,身材卻是萬里挑一的好,肌肉緊實,肩膀寬闊,加之家裡人清一色全是長腿子——水仙太長,長得老跌跤;到了長子豹這兒,稍許協調點,然而長歸長,長得有點兒馬虎,像哈哈鏡裡的羅馬柱;及至捱到他,才是剛剛好的比例,瀟灑流暢得像山上下來的兩股清泉。
元首翻著領子,一臉的鄙夷:“真該建座集中營把這群瘋子統統丟進去殺光,死貓死狗盡往這兒丟,這次直接送個死人上來。”他按住一角領頭,霍的轉過身來,“還愣著幹什麼,出去吧,都出去,這種小事以後該怎麼辦怎麼辦。”
一干小兵嚇得一下子竄了出去,只有老當家白駒還杵在原地,一隻腳點在地上,一隻腳往外撇,是個半逃不逃的樣子。
元首橫了他一眼:“你也出去。”
白駒聽了,卻把撇出去的那隻腳也收了回來:“這個人,從前打出去過,後來滿城找了個遍…。”
元首的臉色立馬冷了下來,手順著衣襟慢慢放進兜裡:“不都死了麼,還有什麼好說的。”
“人,倒是還有口氣,”白駒上前一步,“就看你怎麼說。”
“他倒是很好養活,老規矩,霜粉兌點水給他喝。”
白駒臉上有些為難,這倒也不奇怪,他已經六十五歲了,這把年紀再狠的心都會軟:“老這麼灌下去也不是辦法吶,機車吃多了油都會炸。”
元首從口袋裡掏出手甩了一甩,袖釦像顆小眼睛似的在燈光下閃爍。白駒打的比方他回味了一會,旋即笑了出來“當初